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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籽後,更加便秘浮腫的厲害;開始有人相繼倒下了,每隔幾天,站在我家門前,就會看見對面山坡的大道上,有牛車、馬車、排字車拉著一具具慘白的棺材,默默走進密林深處的墓地。當時,最先倒下的大多是老人和孩子,鮮活的生命,竟如此的脆弱渺小,不堪一擊。不久,雪上加霜,肺結核病菌又開始在礦區裡橫行肆瘧,吞噬著原本就已飢餓贏弱的饑民們。

記得那年春天,我和一名叫小童孩的小夥伴出去玩耍,跑到當年日本鬼子修建的花園裡去折杏花。花園建在一座山崗上,有水泥修築的甬路、臺階、露天浴池等,還有一些杏樹。我倆跑到一株杏花盛開的樹下,仰臉看去,發現樹丫上橫放著一布包,我好奇地爬上樹,掀開布包一角,露出一張已經風乾紫黑的嬰兒屍臉。我媽呀一聲驚叫,趕緊從樹上溜下來,拉著小童孩一口氣跑回家裡。有好長一段時間,我和小夥伴們都不敢再去那個花園玩耍,有時偶爾路過,也是遠遠地拿眼瞄瞄那棵令人恐懼的杏樹。

飢餓肆瘧的礦區,社會治安每況愈下。偷盜、溜門撬鎖,甚至搶劫,每每發生,人們提心吊膽,象捂住奇珍異寶似地,緊緊捂住自己家中那點糧食,每頓飯用多少糧,都要精打細算,有的家庭甚至做飯用糧時,都要用稱子來稱量一下。盜賊們的目標簡單明確,都是那些可以充飢的食物。鄰居小林子的爺爺,為躲饑荒從城裡來到了小林子家,帶來一包裝精美的糖果,小林子娘每天給小林子一塊糖,小林子時常向我和小童孩炫耀顯擺,讓我和小童孩倆人特羨慕特眼饞。有一天,小林子家進了賊,那賊趁小林子爺爺午睡時,溜進廚房,拎走了家裡僅有的半口袋玉米麵,小林子娘聞訊跑回家,拍著腿大哭:天啊,到月底還有二十來天呢,讓俺家咋過啊!小林子爺爺沒過多久,就餓得病倒了,走起路來直打晃,半個月後,在一天夜裡他竟悄悄懸樑自盡了。一天夜裡,我們家的倉房門也被賊給撬開了,十分萬幸的是母親將半袋茄子幹豆角幹窩瓜幹,藏壓在一大堆劈柴下,沒有被賊發現,躲過了一劫。次日,母親將那些菜乾和家裡僅有的二十來斤糧食,都鎖進了裡屋家中僅有的那隻大木箱中。一天半夜,竟有人啪啪猛拍房門,詐稱上夜班的父親下班回來,敲了一會門,見屋裡人沒有上當,便惡狠狠地現出原形,低聲吼道:識相點,把能吃的趕緊扔出來!屋裡,我們娘仨抖成一團,默默堅持著。那賊又撞了幾下門,沒裝開,掃興地離開,又去敲打鄰居家的房門了。

飢餓使人贏弱,將人一步步推向死亡,使人變態,使人瘋狂,也使人開始尋找對付饑荒的方法。小童孩的爺爺,聯絡我們三家,在距礦區不遠的荒山坡上開墾出一大塊菜地,開春時候,栽上了土豆。沒成想,已經被切成小塊、當做種子埋進土裡的土豆塊莖,在一天夜裡,竟被人挖走了整整兩壟。童爺爺帶領我們幾家,在菜地旁搭起馬架窩棚,幾家輪流值夜看守。每天晚上,窩棚前總是燃燒著一堆篝火,或掛著一盞礦燈。我們幾個小夥伴,常圍在童爺爺周圍,纏著老人,讓他給我們講些放山採挖人參、或採挖狗頭金的故事。幾個月後,風調雨順,還真收穫了不少土豆,我們家分到了一大堆土豆,母親忙著將土豆切成片,曬成幹,留作熬冬。

在那飢餓的年代,也有快樂的回憶,每到炎熱的夏季,我們幾個小夥伴,都會時常跑進一條極深的老礦洞裡,刨些精瑩剔透的冰塊回來,美美地啃著。記的有年冬天,童爺爺領著小童孩和我,去逛街,童爺爺掏錢為我倆買了兩碗熱氣騰騰的白菜湯,那清澈湯麵上竟漂游著幾滴油花,碗底有幾縷用老白菜幫子切成的菜絲,那湯,真叫好喝美味,我還是第一次喝到如此味道鮮美的高湯。

直到有一天,母親對我說:別再到處瘋跑了,你都八歲了,明天送你上學去!

14 感悟快樂

快樂,是個滿世界討人喜歡的甜蜜幽靈,也是讓人為之終生苦苦追求的藍色幽靈,更是讓人為之痴迷且顛狂的妖魔幽靈。

快樂幽靈並不神秘稀缺,它們成群結隊,無時無刻都在人間徘徊遊蕩,猶如雨後的陽光灑滿大地。

快樂由心而生。人們所津津樂道的快樂,通常泛指當人某種生理或精神方面的慾望,獲得實現或得到完全滿足時,其身心便會興奮愉悅,並由帶來身心的愜意*。

人類有萬千種慾望,便孕育催生了萬千種快樂。乞丐自有乞丐的快樂,國王自有國王的快樂,百姓自有百姓的快樂,畫家自有畫家的快樂,戀人自有戀人的快樂,苦行僧自有苦行僧的快樂······

快樂,是人類生理或精神方面的感覺,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