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曲子她從小到大,不知練過多少遍了。
因此彈起來一點不費力,如行雲流水。
東風醉斜斜地躺在睡榻上,望著面前的古樂兒。
夕陽從她的身後照過來,她的髮絲泛著奇異的金紅色。
螓首微垂,素手纖纖。
沒有了平日裡的活潑與古靈精怪,而多了些恬靜與嫻雅。
即便身上穿著布衣,卻絲毫不掩她的麗色與高雅。
耳中的琴聲與眼前的人兒融為了一體。
東風醉看得有些發愣。
好一陣,東風醉才勉強收斂心神,閉上眼,專心欣賞曲聲。
他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他會失去自己。
又被她捉弄了3
把自己的心丟到一個老是整他的丫頭身上,那怎麼可以?
東風醉閉上了眼,眼前卻老是晃動著古樂兒的身影。
她從半空墜落,落到他的身上。
他卻並未被她壓疼。
好象她是一個仙子,輕飄飄地從空中飄落下來,輕盈的羽毛般粘附在他的身上。
曾經年少時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
漫天花雨紛飛,一襲白紗在空中飄舞。
那個仙樂般的聲音又響徹在耳邊。
“東風醉,當你長大後的某一天,會有一個仙子來到你身邊。”
從此,他開始等待。
漫長的等待。
這一等,就等了十多年。
那天,他躺在開滿了粉白花朵的杏花樹下。
他並沒有睡覺,他在看著杏花的花瓣。
粉白色的花瓣,在風中顫動,惹人憐愛。
它們象是一個個可愛的精靈,包圍在他的仙子周圍的精靈。
天空驟然亮起了一團白光,很奇特的白光,明亮卻並不刺眼。
白光中,響起了一聲尖叫。
尖叫一路下滑,終於在他身前止住。
是他的仙子來了嗎?
東風醉激動地看著坐在他身上的這個人兒。
可是,當他看清楚之後,之前的喜悅與興奮卻頓時化作了滿心的失望。
這算什麼仙子?
仙子應該是長衣飄飄,應該是優雅從容,應該是睿智絕美。
而坐在他身上的這個女子,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長髮,眼神迷糊,身上更是穿著一身不倫不類的衣服。
模樣兒倒還算得上是美貌,可是完完全全被她的迷糊與遲鈍給破壞了。
也許,她是仙子派來打前站的丫頭?
更或許,東風醉不懷好意地想,瞧她跌下來的狼狽樣兒,說不定是犯了什麼錯,被仙子給踹下來的。
哦,不,他的仙子斯文得很,才不會踹人。
嗯,她只需要玉指輕彈,施施法術,就把人給貶下來了。
又被她捉弄了4
東風醉正在胡亂猜測,腿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天啦,這丫頭竟然掐他。
她真的不是仙子,仙子會胡亂掐人嗎?
更讓他差點暈倒的是,這丫頭掐了他,自己卻還茫然不知。
仙子啊仙子,你派了丫頭來打前站,也該派個機靈點的來呀。
東風醉欲哭無淚。
腦中卻突然滋生了一個念頭。
宮內宮外,朝庭內外,正是多事之秋。
他整天睡懶覺,不代表他就不關心這些事,不代表他就一無所知。
也許,他可以利用利用坐在他身上的這個人兒?
她是仙子派來的,總該有點用處才是。
嗯,對,他得試探試探她,看她到底有什麼能耐。
因此,當安瑞來向他請示的時候,他封她為仙妃。
既是調侃,也是洩忿。
讓一個形象跟仙子沒有半點相似之處的人當仙妃,是不是很可笑?
而他苦苦等了十多年,仙子自己不來,只派個小丫頭下來,他著實有點惱怒了。
這兩天,這丫頭處處跟他作對,他越來越看不明白她。
她一點也不迷糊,相反,她很機靈。
而且,她總有出乎他意料的表現,比如,現在。
讓他越來越把握不住自己的心。
甚至讓他有時候止不住懷疑,也許她就是仙子,而不是什麼小丫頭。
高山流水的曲聲又鑽進了耳中,什麼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