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孩子聽話地閉上眼睛,但眼角還是會有眼淚滑落。
言暢陪了小男孩很久,等到他終於睡熟,言暢這才叫了個志願者過來,囑咐了下,就在她帶著拍了全程的俞則和看了全程已經哭的不能自已的潘文婷要離開帳篷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小坤的囈語:“媽媽……媽媽醒醒呀,不要丟下小坤……”
小男孩哭著說夢話:“小坤保證不惹媽媽生氣了,媽媽醒過來好不好……”
言暢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飛快地轉身走出了帳篷。
此時已經是17號的凌晨兩三點,距離地震也已經過了將近30個小時,但沒有一個人放棄,所有的人都在儘自己的最大力支援這次的營救,黃金72小時還沒有過去,還有希望,還有很多幸存者在等他們去救。
言暢站在帳篷外,抬手捂住臉頰,片刻,她抹了把臉,調整好情緒。
傍晚她在進行新聞報道的時候扔下話筒轉身去救人,不過言暢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生命高於一切。
她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孩子有危險而自己還在旁邊以一位旁觀者的身份去報道“餘震來了又有人遇難”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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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72小時過後,言暢才又遇到司以深,此時已經連續高強度搜救了三天三夜的他被要求休息,但哪裡說睡就能睡下的,每次聽到有人大喊“這裡還有生命跡象!”“這裡還有幸存者!”“又發現一名倖存者!”這種話,他的身體就有點控制不住地朝現場奔去。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就能早點把人給救出來。
言暢作為記者是要進行新聞報道的,她在報道第一批戰士現在正在休息的情況時看到了坐在一個角落裡默默啃麵包的司以深。
等報道完,言暢把東西交給俞則和潘文婷,自己走過去在司以深的身側坐了下來。
男人灰頭土臉,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甚至都破了口子,頭上的帽子也有點歪,但他全然不顧,只是沉默地低著頭生硬地強迫自己吃東西。
司以深不是沒有見過生死,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慘烈的場景。
山河破碎,家破人亡,也不過如此。
到現在為止不知道自己挖出了多少名遇難者,也不知道自己救出了多少個倖存者,他每次搜救都希望廢墟下面的人還活著,可常常事與願違。
從一開始他確實接受不了,但現在,他都有些麻木了。
就像個機器一樣,只知道救人,滿腦子都是要把人救出來。
言暢從旁邊拿了瓶水,幫他擰開,遞過去,說:“喝點水。”
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司以深這才回了神,他抬眼看向言暢,男人的眸子還是那麼的漆黑髮亮,言暢能在他的眼裡看到光。
司以深接過水來,仰頭咕咚咕咚灌下去好幾口,冰涼的水由口腔滑入喉嚨進入胃裡,這才讓司以深覺得舒服點。
就在兩個人坐著休息的時候,司以深的戰友,也是獵豹突擊小隊裡的醫療兵高博拿著東西走了過來,他在司以深面前蹲下,說:“把袖子擼起來。”
司以深照做。
旁邊的言暢這才發現司以深的兩條胳膊都腫了起來,上面還有青紫的傷痕。
她瞬間擰緊眉,問:“胳膊怎麼都腫了?”
高博低著頭給司以深上藥,剛要說話,司以深就話語平靜地安撫言暢,道:“搜救的時候挖廢墟挖的,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本來張嘴想要告訴言暢的高博無奈地挑了挑眉,把話又給咽回了肚子裡。
儘管司以深這樣說,但言暢又不傻,等高博把司以深的傷口都處理完離開,她扭過頭問司以深:“是不是前天為我擋那塊石頭傷的?”
司以深失笑,“不是,你別瞎想。”
“就是這幾天搜救強度太大,所以有點腫。”
言暢咬了咬嘴唇,不再說話。
“唉,隊長,隊長你得休息……”陸松追著蘇承澤往前跑,副隊長白阮跟上去,對陸松說:“陸松,讓他去。我跟他一起。”
陸松嘆氣,跟著往前跑,“你們等我一下。”
司以深瞬間站了起來,言暢也跟著他站起來,司以深轉身對言暢說:“我要繼續去搜救了,言暢,你回去休息下。”
“你們現在不是在被要求休息嗎?”
“是,但是沒有心思休息。而且,我們隊長的家人還沒有找到,他是這裡的人,這幾天他一直在救人,可他父母是生是死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