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閃身走出唐嫣昕的房間,慢慢地踱步到自己的臥室床邊才停了下來。停下後,我就痛苦地、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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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看見我來到開水間,她只是傻傻地一笑,眼神仍然相當迷茫。想對我說句什麼來著,卻一時想不起來應該與我說什麼才好。窄小的開水間裡氛圍變得侷促起來。我想盡快把尷尬氣氛消除掉,便顧左右而言它道:“冰冰,昨天晚上一定很難受吧?要不你多喝點熱水?或者吃個熱乎乎的早餐?只要有熱的東西進肚裡去,保準讓你舒服起來。”
白冰冰把臉茫然地對著我,“知道了。就是至今仍然暈頭轉向的。”
“誰叫你喝那麼多呀?要不是我後來硬是攔著你,你不知要喝上多少瓶啤酒才肯罷休!我還沒見過你這麼能喝的,那個海量,我除了感到佩服就是自愧不如了。可以說,你是個女中豪傑,是個真性子的女俠客……”
我連珠炮似的說了這麼些話,但白冰冰看起來確實斷片了,神情懨懨的,沒怎麼提得起神來,客氣地回答我道:“是嗎?你沒笑話我就行。看來昨晚辛苦你了,是你把我送回住處的吧?有沒有……為難你啊?”
看來,白冰冰真的把昨晚的事忘得差不多了。這也好,免得她還記起來她向我表白過什麼,讓人左右為難。既然她不記得了,我就沒必要有思想負擔。不然的話,我不斷然拒絕,必然拖泥帶水;我堅決拒絕,又太過無情無義。
我客氣地和她打哈哈把那筆糊塗賬糊弄過去,端著自己的茶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這時,從總編室的大門處,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嘈雜聲。馬總的總編辦公室,就搭建在我們編輯們的辦公大廳的樓上。屬於室內搭建起來的二樓。
那水泥倒製出來的平臺上,用玻璃間隔起來的一個辦公室。總編從上看下來,一目瞭然。而我們看上去,卻看不到馬總在上面幹什麼。有他監視我們則無所遁形的方便;而我們卻不可能知道他什麼時候在監視我們,弄得我們每天上班都得小心翼翼、膽戰心驚。
這會兒,馬總的辦公室門開啟處,閃出了垂頭喪氣的唐嫣昕!
唐嫣昕手上拿著一個資料夾,頭垂得低低的,剛轉身從馬總的辦公室裡走出來,她不好意思地往我們這些編輯們偷看了一眼,臉龐頓時緋紅起來。
馬總那些讓人難堪的罵人說話,毫不留情地從開啟來的總編辦公室門漏了出來,“你不覺得太好笑了嗎?沒有金鋼鑽,你攬什麼瓷器活?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才從學校出社會多少日子?竟然大言不慚來應聘主編職位,還說什麼能夠拉到廣告,真是不自量力!”
唐嫣昕已經走到總編辦公室的門外了,只差那麼的一小步,她就走下樓梯了。她本來可以裝作沒有聽到馬總在罵她什麼來著,她只要低著頭往樓梯走下去,就什麼事也就過去了。但是,馬總的罵人說話太傷唐嫣昕的自尊心了。
她猶豫了一下,人就停了下來。也許,她想轉身去和馬總理論一下。但是,馬總卻是得理不饒人,火氣十足地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唐嫣昕喋喋不休地繼續罵道:“不服是吧?你有什麼資本不服我罵你的?有本事你拿份在我們站打廣告的合同回來啊?”
馬總那個酒糟鼻子非常令人討厭,特別是他傷肝動氣的時候,他那酒槽鼻子更是紅裡帶紫,讓人看著就想吐。唐嫣昕當場被氣得臉青唇白起來,胸部一起一伏的,瞪著憤怒又底氣不足的眼睛,看了看馬總,張嘴想說句什麼話而最終沒能說出口來。那種不甘屈辱又拿不出反擊手段的憋屈,是多麼的可憐而悽婉!
我就站在自己的辦公桌旁,完全投入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裡禁不住罵馬總道:“你個酒槽鼻啊!有你這樣罵人的嗎!唐嫣昕才到我們網站多久?你就要她拿出廣告合同來!你自己又拿了多少回來?還弄得入不敷出的,連工資也要拖上三個月才發,你有什麼資本罵人!”
我心裡如此回罵著馬總的時候,唐嫣昕已經忍受不住馬總的怒罵了。只見她整個臉龐蒼白起來,如同一張白紙那樣難看。她的雙手隨著她胸部的起伏而微微地顫抖。手上拿著的資料夾也跟著微微地晃動起來。
她楚楚可憐地咬牙轉過身來,眼睛淒涼地瞥了一下已經站起來看熱鬧的各位編輯一眼,蹬蹬地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她的神情是如此的委屈,臉色是如此地難看,以至於我也跟著難受起來。我最見不得她如此悽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