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被我撞開了門的那個居住單位,空蕩蕩地,一個人也沒有,我轉過頭來,吸了一口氣:“王先生,我想問你一件事。”
我只不過說想問他一件事,並沒有說想問他甚麼,可是他已經道:“我知道你要問甚麼。”
我望著他,王直義苦笑了一下:“你想問我,被你拆掉的浴缸、洗臉盆和那扇門,是不是還在?”
我點了點頭,仍然望著王直義,王直義用手撫著臉:“在理論上來說,它們被拆掉了,實際上的情形怎樣,你可以進去看看。”
我又吸了一口氣,在那時候,我心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神秘之感,我慢慢向內走去,才經過了一條短短的走廊,我就看到了一間房間,沒有房門!
我的心狂跳著,在略呆了一呆之後,我直衝向浴室,浴室中的浴缸、洗臉盆,是被拆除了的。
我陡地轉身出來,在那一剎間,我起了一種十分狂亂的思潮,我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就是這個居住單位,小郭和羅定,就在這裡!我大聲叫了起來,叫著小郭和羅定,而且,在整個廳內,亂撲亂撞。
我的確是有點狂亂,我實在不能控制自己,小郭和羅定明明在這裡,我為甚麼見不到他們,碰不到他們和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我究竟不是一個對時空問題有深切研究的科學家,在這個神秘莫測的問題上,我甚至連懂得皮毛也談不上,只不過是勉強可以接受這種說法而已。
我情緒激動,再要冷靜地接受這種觀念,就相當困難,我不住地叫著、奔著,用拳打著牆,用腳踢著門,好像小郭和羅定兩個人,是躲在這個居住單位的甚麼地方,我要將他們逼出來。
我看到王直義和韓澤兩人,衝了進來,但是我仍在大聲叫著,直到他們兩人,將我緊緊拉住,我才喘著氣,停了下來。
王直義大聲道:“你知道你這樣做沒有用,為甚麼要那樣?”
我一面喘著氣,一面用力推開了他們兩人,在王直義向後退去之際,我向前逼去,用手指著他的鼻尖,厲聲道:“王直義,你不是人,是妖孽!”
這一次,我對王直義的詈罵,簡直不留餘地到極,王直義的臉色,也變得鐵青。
可是他卻保持著相當的鎮定,雙眼直視著我,一字一頓:“是的,我是妖孽,是不是要將我綁起來,放在火堆上燒死?”
一聽得他那樣說,我呆住了。
我直指著他鼻尖的手,慢慢垂了下來。
我在罵他的時候,完全覺得自己理直氣壯,但是在聽得他那樣說之後,我卻氣餒了。
我有甚麼資格這樣罵他?沒有人有資格罵他,他是走在時代前面的人,是一個極其偉大的科學家,他已經可以將人送到另一個空間之中!
那自然駭人聽聞,但是任何新的科學見解,在初提出的時候,全駭人聽聞,歷史上有不少這樣走在時間前端的科學家,的確被放在火堆上燒死!
我慢慢放下了手,完全靜了下來,然後,才緩緩地道:“對不起!”
王直義沒有說甚麼,臉色仍然鐵青。
我又道:“對不起,請接受我的道歉!”
王直義伸手,按在我的肩上,他居然現出了一絲笑容:“算了,我覺得,你開始瞭解我,將來,或許你是最瞭解我的人!”
我苦笑了一下:“我們要設法將羅定和小郭救出來,希望你別阻撓我。”
王直義道:“我不會阻撓你,因為要將我的工作保持極端秘密的並不是我!”
他在那樣講的時候,語調之中,有一股深切的悲哀,他的心情,我可以瞭解,是以我也拍了拍他的肩頭:“你放心,這件事,我會替你徹底解決,請你相信我。”
王直義嘆了一聲,我們一起自那個單位中退了出來,進了電梯。
我記得電梯壁上,曾被我拆開過一部分的,但這時候,看來卻十分完好,顯然是他們修補過了,我們進了電梯,電梯向下降,我又道:“小郭曾經在兩個不同的空間中,透過一次之話,那是甚麼原因?”
王直義搖著頭:“我也不明白,那一定是在某種情形下,兩個空間的障礙,變得最薄弱而形成的現象。我的主要理論,是透過無線電波速度的減慢,而使光速減慢,從而使時間變慢。而無線電波,隨時受宇宙天體干擾”
他講到這裡,頓了一頓,又道:“人實在是太渺小了,不論做甚麼事,都無法放開手去做,而要受各種各樣的干擾,自然的干擾,和人為的干擾!”我沒有說甚麼,電梯已到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