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水。
誠然,她能從一個宮女一躍成為一宮的主位,跟她阿瑪在她身上下的功夫分不開,跟孝賢的賞識分不開,當然,也跟她自己善於把握時機,也分不開。
乾隆十年她藉著慧賢的死從貴人一舉晉位為嬪,到了十三年,她原本打算依樣畫葫蘆,藉著孝賢的死能再晉一步。
可誰知……這計劃趕不上變化,她非但沒能晉位,竟然還從這嬪位上跌了下去,又成了一個不能自主的貴人。
魏氏想到這兒,就恨得是一陣牙癢癢的,這些年她沒少琢磨過自己究竟是栽在哪裡,又是栽在誰手裡的,思來想去,魏氏倒也沒什麼頭緒,不過這些年她從臘梅嘴裡,還有偶爾會過延禧宮來看看她的五阿哥嘴裡得了不少訊息。
比如如今宮裡最受寵的便是皇后和她所生的孩子了,魏氏一想到五阿哥滿臉羨慕的說起皇上是如何寵愛十二阿哥和五格格的,心裡就止不住的有些發涼,別的不說了,單看皇上對十二阿哥和五格格的這份兒寵愛,恐怕連當日孝賢皇后所出的七阿哥和固倫和敬公主也是比不上的。
皇后……
聽完五阿哥的話,再想想臘梅這些年來打探到的訊息,魏氏暗暗磨牙,如果她現在還猜不出來當日是誰暗地裡陷害了她的,那她就是個蠢蛋了。
別的不說,單看那拉氏在成為皇后之前的聖眷就知道了,藩邸側福晉,入了宮竟然只封了個妃,而同為側福晉的高氏,一入宮便是貴妃,且還是唯一的貴妃,後來她仗著出身封了個貴妃,可那又如何?
皇上一年裡攏共才去她哪裡幾次?一個生不出兒子的貴妃,那純粹就是個擺設。
說實在話,魏氏開始是沒把這嫻貴妃放在眼裡的,可誰知後來孝賢一死,太后那老太婆竟逼著皇上立她為皇后。
這一下,魏氏才急了。
對那拉氏,她最是清楚不過了,和孝賢皇后不同,孝賢在時,明裡是不會怎麼為難她的,可這那拉氏,那性子最是耿直,且跟她最不對付,所以從一聽說皇上要封那拉氏為後,魏氏心裡就盤算開了。
現在要扳倒那拉氏那是不可能的,皇上雖然不喜歡她,可架不住後面兒還有個喜歡她的太后呢。
可那拉氏這人吧,性子太直,這也是個缺點,至少魏氏心裡清楚,自家皇上最討厭的便是那拉氏這樣的人。
如此一來,事情就簡單了,魏氏本打算著徐徐圖之,讓皇上慢慢的厭棄這那拉氏,然後再作打算。
可千算萬算,她卻沒想到,自己這邊兒的計策還沒使出來呢,那那拉氏竟然先就出手了。
想想自己這些年的苦楚,魏氏暗暗磨牙,那拉氏那人是個直性子,誰知她竟會先來害自己,再者這事兒還透著蹊蹺,誰知道除了那拉氏外,是不是還有人也摻和到這事兒裡面來了?
一想到這兒,魏氏就忍不住飛速的瞟了眼主殿方向,這事,只怕穎嬪也摻了一腳,否則皇上晉封誰不好,竟然晉了她這麼一個從未承寵過的貴人,這不是笑話麼?
魏氏想到這兒,眼底又閃過一絲寒光,這些年她忍著氣,受著累,為的就是心裡面抱定的那麼一個念想——皇上只要還記著孝賢皇后,那肯定也不會忘記她的。
如今……總算是被她盼到這一天了,魏氏有信心,只要自己侍寢一次,那皇上肯定還會像從前那般寵愛她的,這往後,她再生個一兒半女的,別說是嬪了,就連妃、貴妃、皇貴妃乃至皇后,只怕都是唾手可得了。
到那時,今天欺她辱她的人,她定要他們生不如死!
魏氏想到這兒,臉不由的扭曲了一下,看的在一旁侍候的臘梅心都提了起來,越發安靜的侍立在一旁,生怕自己又被她遷怒。
魏氏一面兒幻想著自己日後的風光,一面迅速的起身,招呼著:“臘梅,磨蹭什麼呢,還不趕緊開了抽屜,拿了荷包給來傳旨的公公,再有前些年收著的那些緞子,找出兩匹來,賞給兩個嬤嬤。”
魏氏也不是故意這麼大方的,畢竟這是她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承寵,這打賞什麼的,必不能薄了,否則這些人若是暗中使什麼絆子,那她可是哭都來不及。
“嗻,”臘梅忙應了去尋了東西出去,魏氏則坐到鏡前,開了首飾匣子翻找著,皇上最喜歡她戴著那一支梅花見喜的簪子,這次她要翻出來戴上,還有那江南秘製的香膏,她也得搽上一些,還有……
魏氏雖被降為了貴人,魏家也被卸了內管領的差事,但架不住她家經營這麼多年,有錢能使鬼推磨,總有人願意為了銀子給她偷渡些東西進來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