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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至於皇帝是誰,反而不是特別重要了。

想通了這一點,乾隆的面色倒是輕鬆了許多,他拿起粘杆處的摺子,細細的思慮起來。

江浙一帶,除卻文人外,更是每年大清賦稅的重中之重,還有江寧、蘇州織造等等,總之,這一帶若是有個不穩,便是天下難安了。

所以……

乾隆面色凝重的看著手中的奏報,這次派往那邊的人,還要慎之又慎才是。

思考了半日,乾隆決定,先密諭江寧、蘇州織造二府,暗地查探訊息,然後在明年年初,借兩淮鹽政輪換之機,調阿里袞明以督撫銜巡查江浙、兩淮鹽政,暗以配合粘杆處徹查此事。

至於海寧,乾隆原想著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把自己的另外一個兄弟,弘瞻微服派到海寧去,可一想到弘瞻那小子的不著調,乾隆就是一陣頭大,海寧比起其他地方來,情況也並不輕鬆。

而弘瞻那小子,手段是有的,可他的身份擺在那兒,只怕到時候萬一出個什麼岔子,那就不妙了。

想到這兒,乾隆不禁又犯了難,這海寧,海寧……他念叨了幾聲,突然眼前一亮,對了!

說到這海寧,眼前可不就有個現成的人選麼?

想到這兒,乾隆哈哈一笑,三步並作兩步回到龍案前,伸手抽出一份壓在最下面的摺子來:“吳書來!”

“奴才在!”吳書來忙掀起簾子進來回話。

“叫陳世倌進來見朕。”乾隆低頭看著摺子,頭也不抬的說。

“嗻!”吳書來忙應了出去傳旨,而乾隆卻是因為去了心上一塊兒大石,心情舒暢的上了榻,盤起腿來,一手端起五色西番花紅地茶碗來,一面樂滋滋的品茶,一面悠閒的看著手裡的摺子。

這份摺子,正是文淵閣大學士兼管禮部尚書陳世倌因病奏請開缺的摺子,乾隆原本是打算準了他的奏,另外再賞一月假給他的,可眼下他卻改了主意。

陳世倌出身海寧陳家,陳家一門望族,世代簪纓,一門三閣老,六部五尚書,這樣的世家望族,在海寧一帶的可謂是極有威信。再加上陳世倌這個太子太保、文淵閣大學士,若是他致仕歸鄉,那時定然會有不少人前去拜會他。

到時候,正好讓他藉機查訪。

乾隆想到此處,立刻便決定,就讓陳世倌以致仕歸鄉之名徹查此事。再說了,乾隆合上摺子,又命人把陳世倌的履歷拿來看了看。他記得上一世,陳世倌好像就是乾隆二十多年的時候乞休的。

具體是哪一年他也記不清了,乾隆看著履歷,屈指算了算,陳世倌是陳世倌是康熙四十二年癸未科二甲進士出身,到如今也七十有五了,恐怕也就是這幾年的事了。且從這裡去往海寧辦差,沒個幾年的功夫也回不來,這“假致仕”只怕到時候會變成“真致仕”了。

想到這兒,再想想陳世倌素來官聲不錯,臨到頭了,還要辦這麼一件差,想到這兒,乾隆索性命人擬旨,加陳世倌為太子太傅,當然,未免惹眼,乾隆順便命原任大學士史貽直重新入閣辦事,又命刑部尚書鄂彌達署直隸總督,協辦大學士。

這樣,等到陳世倌致仕的訊息放出去,他這個太子太傅,看上去不過是皇帝給他的撫慰罷了。

乾隆正想著,外面吳書來就通報,說是陳世倌已在外面兒候著了。乾隆這才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命他進來。

陳世倌今年已經是耄耋之年,加之尚在病中,他走起路來更是顫顫巍巍,看上去彷彿隨時都會厥過去一樣。

一進來,陳世倌就像是支撐不住似的,跪下來行禮:“臣陳世倌……恭請皇上聖安。”

“起吧。”乾隆看他那副馬上就要暈倒的樣子,不由的有些懷疑,他是不是能辦好自己給他的差事。

“謝皇上。”陳世倌謝了恩,緩慢的從地上爬起來,跪到炕前之前就已備好的紅邊白氈後墊上。

隔得近了,乾隆才看清陳世倌的模樣,他的臉色極為難看,蠟黃蠟黃的,整個人看上去也格外的枯瘦。

看到這兒,乾隆又是微微皺眉,他略一思索,並未直接告訴陳世倌自己的意思,而是問了一下陳世倌的身體情況。

陳世倌一聽乾隆這麼問,登時激動不已,他一面感激涕零的說著謝恩的話,一面說自己的身子不打緊,不過是著了些涼,勾起了舊病,只需要靜養一段時日就好云云。

乾隆在上面看著,雖然陳世倌表示自己身子不打緊,還能繼續為他效力,可他心底卻是有些沒底,原打算派陳世倌和弘瞻一明一暗到海寧徹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