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乾隆只打算暗地裡把這事兒告訴她就罷了。
二月初十,是那拉氏的千秋節,到時候王宮百官俱著蟒袍補服,而自公主迄鎮國將軍夫人,公、侯迄尚書命婦,俱都要著朝服到永壽宮行禮,所以二月初六,在京或是外地預備來京述職的外官就已經先遞牌子求見了。
二月初八,常保一家緊趕慢趕的進了京,常保先把家眷暫時安置下來,就忙忙的遞牌子覲見了。
乾隆在西暖閣裡見了常保,說起他先祖巴圖魯尼雅哈納,然後又說他在任上兢兢業業,克勤職守,可堪造就,然後就順手把常保的世襲爵位從三等輕車都尉提到了一等輕車都尉兼一雲騎尉上面兒去,然後又命他補入驃騎營正紅旗參領一職。
常保原是抱著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的心情進的宮,他萬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會如此優待他,這三等輕車都尉和一等輕車都尉兼一雲騎尉,說起來名字差不多,可內裡卻是相差不少,單就俸祿來說,後者可比前者每年多了75兩銀子。
雖然這75兩看起來不多,常保原也不打算指望著俸祿來養家餬口,可這可是地道的皇恩那,且皇上還命他補入驃騎營,這就讓常保是感激涕零了,這驃騎營那可是皇上的親兵啊……
皇恩浩蕩啊皇恩浩蕩,常保像是踩在棉花裡似的飄飄忽忽的的回了家,和夫人一說,兩個人就開始謀劃著未來的日子了,他們壓根沒注意到自家的小寶寶那驚疑不定的目光。
乾隆目送被從天而降的皇恩砸的暈乎乎的常保出門,頗有些感慨的嘆了口氣,和愛卿如今才半歲多一點兒,那他什麼時候才能長到可以為朕分憂的年紀啊……
乾隆一想到除了那傅恆一家子,他都快要無能臣幹吏可用了,不由的憂鬱萬分,和愛卿啊和愛卿,你可莫要朕的期望,快快長大為朕分憂解難吧!
二月初十,那拉氏的千秋節,這一天,乾隆總算是得償所願,和那拉氏過了和和美美的一夜,這一晚,當真是酣暢淋漓,暢美難言,直到四更時分,乾隆才滿足的摟著早已昏睡過去的那拉氏小憩了一會兒。
第二天一早,乾隆剛要起身,那拉氏還強撐著想起來服侍他,她剛剛一動,就被乾隆摁回了被窩裡:“你好生歇著,不用起來侍候朕了。”
“皇上……”那拉氏哪裡還聽不出乾隆的意思來,她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低聲道:“服侍皇上,是應該的,再說您都起來了,臣妾又怎麼好意思……”再躺著不起來呢?
“朕讓你睡,你就睡……”乾隆看著她那副強撐的模樣,挑了挑眉,索性就著那被子,把那拉氏給牢牢的裹在了被褥裡:“珊圖玲阿,你可是忘了昨兒個朕說的話了?”
那拉氏一聽,這臉就越發的紅的快要滴出血來了,她喃喃的動了動唇,用細如蚊納的聲音說道:“臣妾……沒忘。”那拉氏說到這兒,就想到昨天夜裡,情到濃時,皇上在她耳邊小聲說的那句話,他說他希望他們兩人單獨在一起時,能和她像是老百姓們那樣,做一對恩恩愛愛的平凡夫妻。
“沒忘就好,”乾隆看著那拉氏那欲語還羞的模樣,不由的心情大好,他替她捻了捻被角道:“時辰不早了,你睡吧,朕下了朝,再來看你。”
“臣妾遵旨。”
人逢喜事精神爽,乾隆這一早上那都是樂呵呵的,下了朝,他並沒有直接去永壽宮,而是拐了個彎兒,先去了乾清宮。
外朝和內廷的事同等重要,如今內宮中已經沒什麼事兒讓乾隆懸心的了,而這外朝麼……乾隆一想到自己答應皇阿瑪,且這幾年下來,自己也是深有感觸,發誓定要做到的幾件事,就加快了腳步。
昔年皇瑪法剛即位那會兒,四海初定,內有權臣鰲拜、三藩作亂,外有準噶爾會和那羅剎國、藏地等處作亂,還有什麼朱三太子,三郎香會等試圖從中漁利,且還有那河工漕運等事焦心,在這樣惡劣的情境下,皇瑪法卻在那乾清宮柱子上題了三事以自勉。
如今到了自己這裡,這天下百姓的肚子,還有這銀子,還有這內宮諸事,算來算去,也算是三事,所以朕倒不如效仿皇瑪法,也在那柱子上題上三字,這豈不是一段佳話?
乾隆想到這兒,那是興匆匆的進了養心殿,先是踱到了皇瑪法題的字下方仔細瞻仰了一番,然後方手一揮:“吳書來,筆墨侍候!”
“嗻!”吳書來忙捧過一支紫檀狼嚎來,乾清宮的太監們也早將一張椅子放在了柱子下方。
乾隆興致勃勃的站了上去,提筆就想寫字,可這筆尖還未沾到那柱子,乾隆卻是猛然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