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了幾下,便放棄了,他靠著軟枕,不滿的看著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的兒子:“你,八叔……”胤禛的本意是想問清楚,老八這事,弘曆他到底是怎麼辦的,可他才張口說了三個字,下面的乾隆已是又叩了一個頭回道:“回皇阿瑪,八叔的事,實在是……兒臣的錯……”
“嗯?”胤禛挑挑眉:“你,繼續,說。”自老八投胎以後,地府中接二連三又發生了許多事,使得他們根本無暇顧及到陽世。
“回皇阿瑪,事情是這樣的……”乾隆原原本本把自己的想法和所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然後,他方小心翼翼的覷了眼自家老爹問:“是以,兒臣斗膽,若八叔真如皇阿瑪所說,乃是乾隆十五年投生的話,那……只怕,八叔眼下已,已……”
“已什麼?”乾隆這番話下來,聽得胤禛是火從心頭起,差點沒拿起裝奶糊糊的碗砸下去,聽聽他都辦的叫什麼事兒?什麼叫為了方便粘杆處監視,把八旗宗室子弟都給派駐到了外面兒,什麼叫十五年出生的都是女孩兒……?
胤
禛越想,越是生氣,他啪的一拍桌子,怒道:“荒謬!什麼格格!胤禩他這一世,還是響噹噹的男兒!”
“皇,皇阿瑪……”乾隆一滯,他囁嚅了一下:“可您明明,還有那粘杆處報上的,分明也都是,都是……”在胤禛的瞪視下,他是越說越心虛,越說越小聲。
胤禛簡直被他氣笑了:“朕,明明?朕說過什麼嗎?”
他此言一出,乾隆也不是榆木腦袋,他略一思索,臉霎時就白了,對了,皇阿瑪當日的確沒有明說過八叔會出生在這皇家宗室之中啊,如此說來,難道……真是朕想差了?
可若不是,那八叔……難道那一年出生的大清子民,朕都得去篩查一番?乾隆一想到這兒,頓覺頭大如鬥,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了:“皇阿瑪,兒臣駑鈍,不知八叔他,到底……”八叔他到底託生在何處,您讓兒臣查,你也得給兒臣圈一個範圍不是?
否則這大清億兆子民,您讓兒臣何從查起?一念至此,乾隆的臉更苦了,他眼巴巴的望著自家老爹,等著他的答覆。
“朕,也不清楚。”出乎乾隆的意料,胤禛竟皺了皺眉道:“投胎關乎天命,數年來,我們也僅知道,胤禩他這一世,和皇家關係匪淺……”
關係匪淺?且又是男兒?乾隆一聽,也覺得甚為棘手,要和皇家扯上關係,要麼,便是入朝為官,要麼,便是娶了公主,所以……他只需要從這兩方面入手即可。
只是……
乾隆忽而皺起眉,努力的思索著,說起來,好像那個誰似乎就是乾隆十五年出生的來著……他剛想到一半,就聽得自家老爹又發話了:“弘曆,這三年來,戶部存銀……”
乾隆頓時一凜,忙集中精神回道:“回皇阿瑪,兒臣這三年來謹記皇阿瑪的教誨,一日未敢忘卻,這戶部存銀麼,如今已有三千九百萬兩……”乾隆噼裡啪啦把這數年來自己如何開源節流,如何明令戶部想法子生財,在這幾年裡又免了哪些地方稅賦登事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
“民生……”除戶部存銀外,胤禛最關心的,當然還是天下百姓是不是吃得飽,穿得暖的問題。
他這麼一問,乾隆忙又口沫橫飛的把自己這些年來體恤百姓的仁政說了一通,他可是深知皇阿瑪的性子的,若想瞞,那是瞞不住的,不如自己先把事情痛快說了的好……
是以無論胤禛問什麼,乾隆俱是一五一十,鉅細無遺的答了,問到最後,胤禛已覺得自己是問無可問,一旁的小十八聽他們在這裡奏對國事民生,聽得是腦袋一點一點的,幾乎快要睡著了。
“粘杆處……”
“粘杆處兒臣已重新啟用了,皇阿瑪可是要喚人來……?”粘杆處可是由皇阿瑪一手創立,乾隆一聽自家皇阿瑪提到粘杆處,還以為皇阿瑪要用他們,忙討好的問。
“不必,”胤禛自然是聽出了兒子那討好的意思,他橫了乾隆一眼:“過幾年,再說。”他現在不過七個月大,連說話都尚嫌吃力,又哪來的精力去調遣粘杆處辦事?
國事民生問完,胤禛雖覺得弘曆做事還是有些稍顯浮躁,但比起上一世來,他已經是進步許多了,所以就不再詢問他政務上的事,轉而問起他的子嗣問題來:“你的子嗣……”
上一世,這個逆子被後宮裡的幾個女人耍的是團團轉,護不住自己的兒子不說,還在那魏氏的攛掇下,生生的罵死了永璜、永璋,廢了老四老六,唯一的嫡子永璂,也因為受了其母的連累而被他厭棄,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