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沿著光滑的金屬地板往遠方連續滾了幾圈,然後撞在另一間蛋艙的艙門上停了下來。蕭夢樓怔怔地望著這兀自在地上不停旋轉的頭盔,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自己的命運是否就像這枚在地上不停打滾的頭盔一樣無依無靠,不知道下一刻自己在什麼地方。
“所有預備役聯隊戰士立刻到訓練基地軍事停車場列隊集合,這不是演習,重複一遍,這不是演習。”一位訓練教官洪亮的聲音透過高音喇叭在空無一人的訓練基地內迴響著。
蕭夢樓從恍惚中緩緩回過神來,俯下身飛快地撿起自己的頭盔,朝著訓練基地的軍用停車場奔去。空無一人的走廊孤單地迴盪著他一個人腳步的迴音,刺目的燈火中他看不到一個戰友的身影。一陣心悸的戰慄感覺突然襲上他的心田:難道自己要一個人孤零零地走上外太空的戰場嗎?
這種莫名的恐怖讓他的雙腿一陣下意識的痙攣顫抖,幾乎無法堅持跑到軍事停車場。就在這時,一個健壯的手掌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回頭一看,只見教官提姆正面色猙獰地看著他:“就你一個人在營內嗎?”
“是……是!長官!”蕭夢樓連忙打起精神大聲道。
“一群混蛋。”提姆毫不掩飾地罵道,“立刻去停車場站隊,我去通知憲兵把這幫花天酒地的傢伙抓回來!”說完他震動手臂將蕭夢樓的身子用力往停車場所在的方向一推,大喝道:“跑快一點兒,磨磨蹭蹭的幹什麼!”
停車場上只有一群焦急地來回走動的教官,蕭夢樓發現自己是第一個報到的預備役士兵。他被幾個維持秩序的憲兵拉到一輛上半部分是四方形,下半部分是正圓形的電瓶氣墊軍車一旁站好。蕭夢樓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裝備著高能反物質電池的新型運兵車。他發現這輛軍車的形象看上去彷彿既輕盈又飄逸,但是實際上載重量很大,至少可以裝載五十個以上的戰士。
“但是是否有這麼多戰士可以供它裝載呢?”蕭夢樓臉青唇白地掃視了一圈除了幾百輛大型運兵之外,空空如也的停車場,心驚膽戰地思索著。
悠長而刺耳的警號聲再次在空蕩的訓練基地迴響,一輛輛憲兵隊的吉普車閃爍著刺目的警燈從基地外源源不絕地駛來,蕭夢樓看到每一輛吉普上都坐著四五名剛剛從酒吧和歡場中歸來的新兵。在這些吉普車的旁邊,無數衣冠不整,徒步奔跑的預備役戰士被憲兵隊的警車驅趕著衝進了訓練基地的大門。
蕭夢樓看到瓦倫泰,亞瑟等人也在這群驚慌失措的新兵當中。其中林鵬整個人幾乎都赤裸著,只穿著一件青藍色的短褲,更加稱得他雪球一般的身型耀眼奪目。顯然在酒吧中認識的那位喜歡樹袋熊的少女沒少研究他此時的造型。亞瑟和靳保羅的臉色看起來青中透白,雙眼深陷,眼圈發黑,似乎這兩天沒少做荒唐事。只有瓦倫泰仍然保持著他岩石一般不動聲色的面容,似乎對周圍發生的事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我可以聞到戰爭的火藥味。”當瓦倫泰等人匆匆忙忙換上制服站隊到蕭夢樓所在處的時候,瓦倫泰將頭偏到他耳邊,小聲道,“這是一場大戰。”
“你認為我們會被分配到哪一片陣線?”蕭夢樓小聲問道。
“我們吃過最後的晚餐了,你說呢?”瓦倫泰冷笑一聲,低聲道。
“這簡直太瘋狂了!”蕭夢樓不由自主地喊了出來,“我們還沒有參加過任何演習……”
就在這時,提姆教官已經大步來到了蕭夢樓所在的預備役小隊面前。他重重一掌打在大聲說話的蕭夢樓頭上,厲聲道:“都給我安靜點兒。今天你們正式上前線作戰,希望你們著四個月的訓練沒有白花力氣。軍車會把你們裝載到相應的母艦上,在母艦上安德烈准將將對你們做簡要的最後戰爭動員。”
“我們會上第一線作戰嗎?”靳保羅擔心地大聲問道。
“在母艦上軍部會把你們的任務告訴你們。”提姆大聲道,“現在你們什麼都不要想,做好決死一戰的準備!在戰場上,訓練中的小隊長自動提升為戰鬥小隊隊長,所有人都聽從他的調遣。而戰鬥小隊隊長聽從戰鬥中隊隊長的命令,明白嗎?”
“明白,長官!”所有新兵參差不齊地大聲喊道。
提姆大為不滿地搖了搖頭,似乎還要張嘴大罵,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原因,他硬生生收住了嘴,只是走到蕭夢樓面前,沉聲道:“你是這個小隊的隊長,也就是戰鬥中的小隊長,隊員們的性命就掌握在你的手裡。要記住,聽從總部調遣,腦子放機靈點兒,不要做蠢事。”
“是……是!”蕭夢樓直到此時才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