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的東西都搬出來,也走不出這個山洞吧?”
朗星翰知道藍子軒已經看出來,他和手下將士被困在了這山洞之中,此時也沒必要再對藍子軒掩飾他的情況有多糟糕,遂皺緊眉頭道:“這裡是唯一能暫時躲避偷襲的地方,我也曾想突圍,卻每次都無功而返,且手下死傷慘重。你和藍雪既然能從湖水下的洞口走到這裡,那再從原路走回去,應該不是問題吧?”
藍子軒唇邊揚起一絲嘲諷:“當然沒有問題。我只擔心咱們一從湖面露頭兒,就成了別人的箭靶子。”
朗星翰臉色又是一暗,他這才想到這山谷裡一馬平川,連湖面也是平如明鏡,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躲閃的障礙物,所以從湖裡出去與從這洞裡出去,結果都是一樣,更不要說還需要解決如何從山谷出去的問題——滑輪木梯的繩子早就被砍斷了。
如此想了一遍,又回到了死衚衕。朗星翰剛剛雀躍起來的心情重新跌到了最低點,他重重地一拳打在了石壁上,卻是氣自己的無能為力。正在這個時候,洞口的地方傳來一個輕快的女子聲音:“外面已經平靜好久了,應該沒什麼事了吧?”他回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藍雪已經走到了洞口。“回來!”朗星翰大叫一聲,衝過去就想把她拉回來,但還是晚了一步,藍雪已經半個身子探出了洞外。此刻太陽早已下山,奇怪的是,山谷中的白霧在夜晚的時刻就消失得一乾二淨。皎潔的圓月遙掛中天,給山谷裡的一切都灑上了一層淡淡的銀白色。藍雪的頭髮隨著夜風輕輕飄起了幾縷,而她頭上的簪子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種特別的青白色,十分顯眼。
忽然,朗星翰聽到了一聲他今日早已熟悉無比的聲音。“嗖!”,那是箭身飛速穿越空氣時發出的摩擦聲。朗星翰的手已經搭上了她的衣袖,此刻他心中只泛起了一個念頭:一定要把她拉回來!然後他就眼睜睜地看到了三丈之外的空中,衝著藍雪的前胸飛來了一隻羽箭。而幾乎與此同時,他又聽到同樣的一個“嗖”聲響起。根本沒時間再動大腦,他只是憑著身體的本能在碰到藍雪的手臂那一刻,就一把將她拽回了山洞。當藍雪的身子才從洞口撤回來,“叮”的一聲響,兩隻羽箭就射進了她身旁的山壁上!
“沒有我的命令,絕不許靠近洞口半步,你聽明白了沒有?!”朗星翰抓著藍雪的雙肩低吼。而後者有一些愣仲,似乎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給驚呆了。
不知是否也因剛才突如其來的事情而震驚,藍子軒的臉色也極其蒼白,但他的目光很快就從藍雪身上,轉到了石壁。
“你們看這裡。”他走到洞邊,指著那猶自顫動著羽箭對他們說。
朗星翰抬頭看去,這才發現,那兩支箭居然是一支射穿了另一支的箭桿,連帶著和它一起釘在了石壁上!
藍子軒指著釘住另一支的羽箭道:“這必定是後發先至。前面的那支想要射殺雪兒,而後面的這一支把它阻了下來。”有那麼一瞬間,朗星翰看到藍子軒尚未恢復血色的臉上,閃過了一個略帶得意的微笑,可只眨眼的功夫,他就又恢復成原來的嚴肅認真。朗星翰還來不及細究這其中到底隱藏了什麼心機算計,就聽到藍子軒又開口道:“看來,我們有希望離開這裡了。”
朗星翰挑眉看了一眼藍子軒,才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話音剛落,他就聽見山洞外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風吹動草木時發出來的。朗星翰知道,圍繞山谷的山壁是被鬱鬱蔥蔥的雜草所覆蓋的,而且還有不少樹木,就斜斜地生長在石壁上。可此刻洞外的山谷,正被月光帶來的白色輕紗所籠罩,谷中的微風,力量也很小,只偶爾能在湖面帶起些許漣漪,根本就不可能將山壁上的草木吹出這麼大的動靜。
道理雖然如此,可那聲音卻是越來越大,不一會兒,朗星翰就從洞口看見對面的山壁上的草木中,閃出幾條黑影,飛速地爬下了山崖。
朗星翰心中一驚,疑心是自己看錯了,便快步走到洞口處舉目遠眺,卻發現從山壁上下來的黑影越來越多,緊接著呼嘯聲此起彼伏地響起,像是互相呼應一般,那些黑影都聚集到了朗星翰現在棲身的洞口下。藉著月色,朗星翰依稀看見下面黑壓壓地站了一大群人,圍在山洞出口的方向,也在仰頭向上看。不多時,像是人已經聚集得差不多了,從人群裡走出一人,朗聲衝上面喊道;“剛才在洞口出現的女子,現在還在否?”這聲音聽起來蒼涼有力,似乎已經上了些年紀。
朗星翰仔細辨認下面那些人的樣子,奈何光線太暗,只能看見個輪廓,這些人似乎都是身著樹葉,頭帶草冠,打扮得像是山中的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