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將賢孫配與我家小女。”他居然想起了為年方兩歲的七女兒陶靜娟做媒,只因為他捨不得錯過這個可愛的小男孩。既然世侄開口,胡老伯當然是滿口答應,於是一對小兒女的婚事就在這樣的敘談中訂了下來。
道光十年春天,安化山區繁花競豔,依山傍水的陶家大院賓客如雲,熱鬧非凡,在鼓樂喧嗚和親朋好友的祝福聲中,十九歲的胡林翼與十六歲的陶靜娟披紅掛綵,齊拜天地。因為陶澍遊宦在外,家中只剩下女眷,所以陶家提出讓七女婿胡林翼上門成親,胡家鑑於兩家關係密切,也就同意了。
夜闌人靜,賀客陸續散去,新郎胡林翼興沖沖地進入洞房,走近端坐在床沿上的小新娘。紅燭搖出的暖光,把胡林翼照得飄飄眩眩,他伸手揭開了新娘子的蓋頭,露出了新娘子秀美嬌怯的臉龐。陶靜娟偷偷看了一眼英俊氣爽的郎君,羞得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著新郎的輕言蜜語和款款的擁抱。
不料胡林翼並沒有拿出溫情和愛撫,反而端起一幅“大丈夫”的架子,大大咧咧的地往床上一坐,直起嗓子喊道:“去給我打些洗腳水來,我要泡泡腳。”
“嗯!”陶靜娟被猛地怔住了,還以為新郎是在與她開玩笑,待她睜開眼,見新郎己十足地擺出一副等洗腳水來的架式,她才相信他是認真的。“真是豈有此理!”陶靜娟心裡暗暗怒道,“我堂堂一個兩江總督的幹金小姐,在家裡向來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你一到我家就居然支使起我來了!家裡丫環僕婦多的是,你要洗腳隨便叫一聲就行了,哪裡用得著我去動手呢!”她越想越委屈,不禁鼻子一酸,眼淚象開了閘的河水一樣,源源不斷湧了出來。6x白馬書院m3H胡林翼見她那種傷心的模樣,卻不去安慰她,反而象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故意一本正經地訓說道:“既為人妻,理當事夫,這點小事都不能做,哪裡還談得上賢德佐夫呢!”陶靜娟聽了愈加生氣,哭得更歷害了,秀靨桃腮上滿是淚痕縱橫。
在屋外侍候的小丫環聽清了屋裡的動靜,見小姐哭得那樣傷心,連忙去報告了陶母賀夫人,陶母沉吟了片刻,命丫環傳話給女兒:“胡公子前來就婚,不可怠慢,女子出嫁從夫,古有明訓,宜遵循之。”
小丫環把陶母的話傳給了陶靜娟,陶靜娟乍一聽,心中憤憤不平,可低頭細想:“平日裡讀的《女誡》、《女兒經》上不鬱是說‘女當事夫’嗎?母親說的確實在理,我已不再是承歡母親膝下的小女孩了,凡事須以‘禮’為先,擔當起妻子的責任來啊!”於是連忙拭去淚痕,起身到廚下取來熱水,用木盆端了放在床邊,溫馴地請胡公子洗腳。胡林翼見新娘眼中眼淚未乾,態度卻來了個一百人十度的大轉彎,堂堂名門千金,也竟肯服服貼貼地伺候自己,心中大感不忍,忙將蹲在地上的新娘一把扶起,歉然說道:“我並不是要為難你,只是想試一試陶氏名門的規矩,果然無愧禮教之家!”接著又說了許多安慰體貼話,渲染出洞房花燭夜的情調來。新婚第一夜,讓嬌生慣養的陶靜娟讀到了為人妻的第一篇章,既有溫馨的情愛,又有不容推辭的付出。I。shubao2。como0q此時胡林翼的父親胡達源擔任貴州督學之職期滿,被朝庭調任為翰林院侍講,有意讓兒子隨他到京城讀書。而陶澍正擔任兩江總督,生活比較安定,準備接一直留在老家的夫人賀氏到任地金陵同住。賀氏本打算八月份動身,無奈正遇上資江發生水災,只好把行期推到年底。嬌女陶靜娟從未離開過母親一步,現在公公來信叫他們小夫妻同赴京城,她卻捨不得與母親分別。洪水阻途,同樣無法啟程,於是決定等到年底再與母親同時動身,先送母親到金陵,再從金陵取道入京。當年臘月離開安化,一路乘船而行,到第二年開春才到達金陵。陶澍已有好久沒見到可愛的小女兒了,捨不得只見一面又匆匆道別,於是留陶靜娟夫妻在金陵住上一年,待來年再入京與公婆團聚。陶澍親自寫信給親家翁胡達源,徵得了同意,於是陶靜娟夫妻暫時留住在金陵。
金陵是江南名城,又是六朝金粉之地,年輕心奇的胡林翼被金陵勝景迷住了,帶著妻子游歷了玄武湖、清涼山、勝棋樓、雞鳴寺、燕子礬等名勝古蹟,繼而又對粉香脂豔的秦淮河發生了興趣,於是撇開了新婚妻子,開始留連於燈紅酒綠的風月場所,徵歌逐色,千金買笑,樂而忘返。
有人將胡林翼的放蕩行為報告給陶澍,陶澍卻寬容道:“此子日後將擔當大任,憂國憂民,無閒遊樂,現在讓他玩一玩吧!”而且交待家中賬房,凡是女婿支錢,務必如數照付,不必大驚小怪。
岳父大人任其自流,作為新婚妻子的陶靜娟總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