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食物。
這些災民都是普通人,消耗甚少,一個多角怪虯腦袋碾成齏粉,再化入水中的話,的確可以讓數千人,勉強支撐數日了。
苦蟬大師分派完畢,這才衝李耀點了點頭,向他微笑致意。
這時候,就聽這英俊不凡的和尚,腹中發出“咕嚕咕嚕”一陣亂響,也是在滔天洪水中搏殺一天一夜,餓得厲害。
苦蟬大師揉著肚子,走到一邊空地之上。
李耀有些好奇地跟了上去。
那些流民自然對苦蟬大師千恩萬謝,不過看到兩名“仙師”正欲敘話,卻也不敢上前滋擾,只是遠遠圍觀。
卻見這片空地中央,被掏出一個大洞,洞裡填著些****的稻草枯柴之類,正在悶悶地燒。
除了草木燒焦的味道之外,還夾雜著一股說不出是香是臭,相當詭異的味道。
苦蟬大師提鼻子一聞,大概到了火候,便在大坑旁邊蹲下,扯了自己月白色僧袍的一角,將那沾滿汙泥和腦漿的禪杖胡亂抹了抹,將覆蓋在大坑上面悶燒的稻草和枯枝挑開,露出一團黑黢黢的事物。
“哄”一聲,一團酸酸臭臭的味道猛地冒了出來,直往李耀鼻孔裡鑽。
李耀伸長脖子朝坑裡掃了一眼,差點沒噁心地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地坑之中,乃是大卸八塊之後,分別用黃泥包裹的幾大塊牛肉。
這是叫花雞的做法,倘若調製得當,應該異香撲鼻才對。
不過牛肉塊大質厚,本來就不適宜用此法調製,火候又稍微欠缺一些,調製出來的肉塊還是血赤糊拉,更有大量下水,表面黑黢黢一片,輕輕一碰,卻是流淌出了花花綠綠的濃汁。
所有牛肉加起來,怕是有大半頭牛之多,只可惜在洪水中浸泡太久,統統**變質,即便再怎麼烹調,那股濃到化不開的臭味,還是在大坑上方縈繞!
李耀並不是一個錦衣玉食的人,龍肝鳳髓固然很好,但就算是最普通的油條大餅,也可以吃得不亦樂乎,但是這樣在洪水中浸泡許久,高度腐壞的臭肉,那就敬謝不敏啦!
苦蟬大師卻是從懷中掏出一把不知什麼粉末,雙手一搓,撒入大坑中,將臭味勉強壓下去一些。
接著禪杖一挺,戳住一條鮮血淋漓的牛腿,拖將上來,如握斬馬大刀般雙手攥住牛蹄,伸長脖子,左邊一口,“咔嚓”,右邊一口,“咔嚓”,兩口下去,差不多就只剩一根光禿禿的牛腿骨啦!
苦蟬大師兀自不滿足,牙齒雪亮,“咔嚓咔嚓咔嚓”之聲不絕於耳,一根**的牛腿骨,被他如啃甘蔗一般,一截截啃了下去,竟然連半點骨頭渣子都沒吐出來!
李耀目瞪口呆。
萬萬沒想到,自己此生見到過最豪邁的吃相,竟然發生在一個……如花似玉的和尚身上!
苦蟬大師風捲殘雲,三下五除二便將一根牛腿啃得渣滓都不剩下,再度抄起禪杖,從火坑中戳出一截肋排,油膩膩地捧在手裡,這時才想起旁邊還有人,衝李耀苦笑一聲,道:“和尚食腸甚大,此洞中牛肉尚不得果腹,就不請靈鷲施主了,見諒,見諒!”
李耀依舊有些恍惚,見他將肋排細細撕開,“哧溜哧溜”,好似吸麵條般,一根根吸入肚子裡去,愣了老半天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問道:“和尚也吃肉麼?”
“自然吃的。”
苦蟬大師油光滿面,渾身肉香,叼著肋排,但眉眼間依舊盪漾著淡淡的悲憫和愁苦,不知道是覺得食物的味道太糟糕,還是在默默超度這頭落入他腹中的老黃牛了,他伸出大拇指,將嘴角一點肉末推入口中,嘆息道,“和尚不吃肉,怎有力氣普度眾生?”
這實在是一句很沒道理的話。
不過,苦蟬大師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哪怕世界上最荒謬的話,只要他用這副悲天憫人的神情說出來的,都會讓人忍不住深思,是否真有幾分道理。
李耀又眨巴了半天眼睛,皺眉道:“就算要吃肉,都該吃些蘊含大量靈能,龍精虎猛的靈獸血肉,難道和尚沒有乾坤戒,乾坤戒裡沒準備這些東西麼?”
“原本倒是有幾塊。”
苦蟬大師淡淡道,“不過一路走來,災民太多,都被分食完了。”
“就算如此,那也該弄些新鮮血肉啊!”
李耀忍不住道,“洪水之中,漂流著大量死豬死牛,還有源源不斷的江魚,雖然豬牛大半腐壞,但細細搜刮,也可以割下一些好肉,又何必要吃這些腌臢不堪的東西?”
“豬牛身上的好肉,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