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蟬大師趁機從月白袈裟上騰空而起,黑鐵禪杖抄在手裡,十八顆念珠舞動如飛火流星一般,拖曳著長長的尾焰,連珠炮也似,順著多角怪虯斷裂的脖子,深深沒入它的身體!
“咚!”
苦蟬大師將禪杖在虛空中重重一頓,就像是頓在金石鑄造的地面上,頓時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
以禪杖“頓地”的一點為中心,一道玄奧繁複,眼花繚亂,光芒萬丈的符文憑空出現,不斷向四周膨脹,符文中央是三個“卍”字重疊在一起,周圍正好是一圈十八尊姿態不同的神佛法相!
隨著十八尊法相逐一閃過耀眼的光華,多角怪虯體內也接連發出十八聲悶響,悶響的部位先是猛地向外膨脹,就像是吞下了十八個生鐵球,接著又疾速枯萎下去,如同被抽掉了全部骨頭,從一條叱吒風雲的蛟龍,變成了一條軟綿綿的大蚯蚓,再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唰!”
李耀的單晶雲母絲,輕而易舉就將多角怪虯剩下兩個腦袋削了下來,大肉山般的身體跌入巫江之中,隨波逐流,很快消失不見!
李耀、燕離人、苦蟬大師,三名古聖界超一流的元嬰至強者聯手,即便有天地威能的騷擾,區區一頭多角怪虯,亦不可能從他們手中逃脫!
“妖丹到手!”
李耀故意哈哈大笑,為自己主動出手尋找理由,裝出十分貪婪的樣子,操縱單晶雲母絲,將三顆在半空中亂轉的妖丹都抄在手裡!
抬眼一掃,苦蟬大師卻根本看都不看三枚妖丹一眼,連氣都顧不上喘一口,顧自腳踩袈裟,朝巫江深處一頭紮了過去!
“他要幹什麼?”
李耀眨巴著眼睛,大惑不解。
隱隱卻感應到,巫江上游又有一道道連綿不絕的巨浪席捲過來。
那是一輪新的洪峰!
以兩岸堤壩現在的脆弱程度,不盡快修復防禦符陣的話,或許不用多角怪虯,僅僅是洪峰的衝撞,就足以令堤壩垮塌了!
“他,他不會是想憑藉一己之力,去擊潰連綿不絕的洪峰,直到暴雨停止吧?”
李耀如遭雷殛,目瞪口呆,怎麼都沒想到,古修世界竟然能誕生苦蟬大師這樣的人物!
“靈鷲道友在想什麼?”
燕離人看著苦蟬大師橫亙於巫江之上,單槍匹馬,朝洪峰衝過去的身影,皺眉問道。
“我在想——”
李耀眼珠轉了半天,道,“燕兄的天下無雙之劍,已經快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足以斬殺天下任何人了!”
“卻不知道,是否連滔滔不絕的洪峰,都可以徹底斬殺呢?”
“斬殺洪峰?”
燕離人摸著自己光溜溜的大腦袋,看著洪水中另一顆光溜溜的大腦袋,聳了聳鼻尖,喃喃道,“有點兒意思!”
……
接天蔽日的暴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次日黎明,支離破碎的朝霞中,才稍稍顯露出黯淡的陽光。
雖然有李耀、燕離人和苦蟬大師出手,紫極劍宗所在的一段河道並未發生堤壩崩潰的慘劇,但其餘地方就沒那麼幸運,大大小小的決堤事件層出不窮,李耀飛到數百米高空,目力所及範圍,統統化作一片水鄉澤國,只有極少數地勢較高處,變成一座座孤島和“長橋”。
無數被洪水摧垮了家園,流離失所的災民,便似密密麻麻的螻蟻般,擠滿了孤島和長橋,漫無目的地向四面八方流動,變成朝廷和修真界最頭痛的流民!
對朝廷而言,流民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對修真者而言,活著時,如螻蟻、似草芥般的流民自然不足為懼。
然而一旦有白蓮老母萬明珠之類的鬼王魔君從中作祟,吸納在天災中慘死,充滿戾氣的陰魂,加入陰兵鬼軍的行列,幾場廝殺下來,進化成凶神惡煞,亦是十分頭痛的事情!
是以,抗擊天災,安撫流民,非但是朝廷的責任,更是整個修真界的責任。
特別是原本就位於東南一帶的修煉宗派,更是責無旁貸。
倘若放任自流,極有可能引火燒身!
看著無數衣衫襤褸,滿臉麻木,如行屍走肉般哭都哭不出來的流民,絕望地隨波逐流,李耀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星耀聯邦,自然也會發生天災,也有洪水、地震和海嘯。
不過對星耀聯邦的修真者而言,抗擊天災是和斬妖除魔同樣重要的天職,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絕不是嘴邊上掛掛而已。
就連國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