盪漾出了一抹淡淡的血色時,她才輕輕舒了一口氣,從笑意的縫隙裡,洋溢位一股淡淡的,屬於“蛇蠍妖女”的氣質。
“咔噠咔噠咔噠!”
她的腰桿忽然挺得更直,胸脯翹得更高,步頻也忽然加快,就像是一柄鋒利無比的戰刀,撲向自己的目標。
“會長!”
“會長好!”
走廊上一些滿臉刀疤,惡形惡狀,甚至帶著濃郁妖族特徵的壯漢,紛紛臉上一變,雙腿併攏,畢恭畢敬向她行禮。
“嗯。”
這次,她不再逐一回以無用的微笑,只是輕輕向他們點頭,就快速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發展部大廈三十三層,是“後勤和清潔處”,這些凶神惡煞的壯漢,都是發展部的“清潔工”。
當然,他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黯月基金會的僱員。
而金心月,就是黯月基金會的會長。
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叫她一聲“會長”的,只有過去幾十年間,在四個新世界一起出生入死,百戰餘生的老兄弟們,才有這樣的……權力。
清潔處,檔案管理室。
金心月從裡面關上門。
厚重的合金大門深處發出“咔嚓咔嚓”的機械轉動聲,還有超過十座防禦符陣逐一閃爍,足以證明堆積在這裡的檔案,絕不是發展部去年用了多少衛生紙這麼簡單。
檔案管理室裡,只有一具半舊不新的靈械義體,被一名似乎行將就木的鬼修操縱著。
政府部門,特別是涉及到戰鬥領域的部門當中,鬼修佔據僱員當中很大一部分。
這些人生前往往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為國家立下汗馬功勞,不幸犧牲之後,又僥倖沒有魂飛魄散,仍舊保留著相對清醒的意識。
倘若不願意退休養老的話,往往就會留在原部門,以基層文職工作的方式,繼續服務。
這名檔案管理員卻顯得格外蒼老,移動乃至轉身都十分緩慢,黯淡的晶眼時不時就陷入徹底沉寂,似乎下一秒鐘就要徹底煙消雲散。
“黯月計劃開始了。”
金心月坐了下來,神色複雜地看著檔案管理員,既像是滿懷期待,卻又有些忐忑不安,“我為此籌劃了整整三十年時間,就是為了給‘赤潮計劃’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您難道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檔案管理員有些遲鈍地從塵封已久的卷宗裡,抬起鏽跡斑斑的腦袋,混濁的晶眼艱難地放射著斷斷續續的光芒,沉默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真遺憾啊。”
金心月繼續笑著,笑容卻是說不出的苦澀和落寞,彷彿是在自言自語,“我用了生命中最美好的三十年、一百年,甚至是賭上了自己的整個未來,從‘赤潮計劃’到‘黯月計劃’,終於到了最關鍵的一幕,但我最期待的兩位‘觀眾’,您沉睡了太久,變成這幅樣子,他卻依舊迷失於星海深處,不知所蹤……”
檔案管理員的老式發聲符陣中傳來了“嘶嘶”的聲音,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艱難地匯聚成一句忠告:“不要……把自己……變成……第二個呂醉。”
“呂醉?”
金心月摘下紫晶細邊鏡框的玄光眼鏡,放在白皙細膩的掌心把玩,淡淡道,“您知道嗎,這幾十年來,我一直在覆盤當年血妖界和天元界對峙的局面,作為一種思維遊戲和放鬆方式,有時候,甚至真的將自己代入到愛國者組織的角度,代入到呂醉身上,思索如何才能破局,才能徹底消滅妖族!”
“很難,不得不承認,呂醉面臨的局面真的很難,天時地利人和,幾乎沒有一樣在他那邊。”
“不過,在諸多破局之道中,他卻選擇了最愚蠢的一種,聯邦廣場上針對議長的刺殺,甚至故意對平民的屠殺,將他徹底釘死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我不禁在想,倘若呂醉當時沒有這麼做呢,沒有做這些徹底突破底線的事情,而是選擇另一種相對合法的手段來貫徹自己的理念,又會如何?”
“或許那時候他沒有機會,會暫時輸掉那一戰,但他卻可以保留絕大部分的元氣,在之後百年繼續興風作浪,捲土重來!”
“你們都說呂醉是聯邦土生土長的修仙者,但即便他真的崇尚修仙者的理念,只要沒有做出太過沖擊聯邦法律和民眾底線的事情,別人,包括我師父在內,又能拿呂醉怎麼辦呢?”
“歸根結底,他太心急了,不過也沒辦法,那時候的呂醉已經是風燭殘年的老人,時日無多,只能拼死一搏,不這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