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許,那時候的妖族,都不叫妖族,而是‘體能超常者’,‘血妖裔聯邦人’?”
“即便如此,妖族依舊不會滿足,他們會在各方面得寸進尺,會用他們的規矩取代我們的規矩,用他們的文化侵染我們的文化,用他們的歷史扭曲我們的歷史!犧牲在對抗妖族戰場上的英雄,將不再被視為真正的英雄,而以妖族強者為主角的各種戲劇和炫光幻影,卻將堂而皇之地上演!”
“直到最後,每一名人類小孩都喪失了對妖族的警惕,忘記了奮戰數百年的先烈,甚至以自己與生俱來的警惕為恥!”
“這種改變不會在一朝一夕發生,而是會在漫長几十年裡,以潛移默化、零敲碎打的方式,打著‘愛、和平、融合’的旗幟慢慢發生。”
“沒有人會意識到這是另一種侵略,愚蠢的大眾只會被媒體和財團洗腦,精明的政客卻自以為可以利用這股力量,只有極少數清醒者可以看出其中蘊藏的危險,但他們孤掌難鳴,即便‘鳴’了,也很快會被扣上‘愛國者組織殘黨’的帽子,以‘破壞融合’的罪名,淪為被所有人都唾棄的過街老鼠。”
“最後,當臭氣熏天的妖族佔領了我們的大街小巷,奪走了我們的工作,搶走了我們的女人,玷汙了我們的旗幟之後,或許會有一些人如夢初醒,後悔不迭。”
“但那時候,一切都太晚了,就像是癌細胞擴散到全身的病人,再沒有半點兒力量來逆轉一切。”
“那時候,或許這個病人會後悔,為什麼當初沒有聽從醫生的建議,用鋒利的手術刀,將癌變的器官統統割下來——無論這些器官有多重要!”
“這,就是我看到的一切,過處長,哦,不對,應該稱呼您‘過局長’,秘劍局的新局長,有興趣過來和我一起看嗎?”
李耀和過春風對視一眼,都感覺有些棘手。
過春風嘆了口氣道:“局長,您知道這位是誰嗎?”
“當然。”
呂醉看都不看李耀一眼,淡淡道,“一個自以為聰明的蠢貨,一個自以為沒有被血魔感染,其實早就墮入魔道而不自知的白痴。”
“局長!”
過春風提高了聲音,“都到了這時候,難道你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是沒有半點兒悔意嗎?李耀一次又一次拯救聯邦,是當之無愧的聯邦英雄,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卻可以用如此卑鄙無恥的方式來汙衊他,甚至還要牽連到丁鈴鐺、莫玄教授等等等等,更多人!”
“我沒有汙衊他。”
呂醉十分平靜地說,“以往的功勞,不能用來補償今日的過錯,直到此刻,我依舊保留自己的觀點,真正的李耀已經死在血妖界了,現在還活著的,不過是一個頂著李耀軀殼的妖魔,而這個妖魔,終究會毀了聯邦!”
“我曾嘗試著阻止這個妖魔,但它太狡猾,太強大,太善於利用人性的弱點,所以,我最終還是失敗了。”
“難過嗎?當然!”
“但後悔?呵呵,我問心無愧,死不悔改!”
李耀眯起眼睛,第一次和呂醉正面交鋒:“你死不悔改,卻供出了愛國者組織的大量巢穴,導致組織分崩離析,大批‘愛國者’都被抓捕?”
“我說過了,成王敗寇,願賭服輸。”
呂醉懶洋洋道,“我在‘隱星號’上沒有殺過春風,因為我們的組織並不是為了私怨而做這一切,而是為了公義,為了聯邦的強大!”
“殺了過春風,只是洩憤,卻會令國家損失一名優秀的秘劍局長,這和我的道心相違背,所以我沒有這麼做。”
“同樣道理,現在我們輸了,沒了翻盤的可能,還有什麼必要垂死掙扎,白白消耗聯邦的國力?”
“輸,就輸得痛快一些,也算是給自己,留一點最後的尊嚴吧!”
李耀撓了撓頭皮,他不是刑訊專家,呂醉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倒是聽不出什麼破綻。
只是心底的疑惑,為什麼越來越大了呢?
“你沒認輸!”
李耀忽然瞪大了眼睛,眼底精芒四射,一道紅芒和一道黑芒直刺呂醉的雙眼,“你還有翻盤的可能!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和過春風在‘隱星號’上所做的一樣,都是拖延時間,為……另一個人創造機會!”
呂醉的眼底空空如也,感知不到半點兒情緒的波動,他笑了笑,繼續抬頭研究飛蛾撲火。
“不對!不對!不對!”
李耀心思電轉,腦域發炸,再次提取出了呂醉交待的所有愛國者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