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回了北京,不防道兒上饑荒,吃蝗蟲饞極了打了幾頓牙祭,又著小偷取去一多半,待到花平腰裡只餘了不足五兩,住三唐義合店那晚,其實只有一兩二錢銀子了。他無可奈何地嘆一口氣,看看亂七八糟堆在壁角的行李——伸手指著錢搭子道:“我委實動不得,勞煩大嫂把那個取過來……”
搭子取過來了,和砷抖索著一雙枯瘦蒼白的手,一個小袋一個小袋摸索著,這裡邊最深夾袋裡裝著阿桂給範時捷寫信廢了的一隻空信封,原是用來裝小銀票的,它不是堪合,也不是官引,但上頭有軍機處的火漆章印,可以證明他和砷是“軍機處的人”,現在是用得著的時候了,但現在它卻不翼而飛了!和砷心裡一陣煩燥,不知哪來的勁,半挺起身子,手忙腳亂張惶著,把錢搭子各處揉搓了個遍,又倒吊起來抖動,希冀著那個信封掉落出來。那婦人笑道:“哪裡還能有錢呢?店裡人當時都以為你要死了,抄賊髒似的在這裡抖落了半日,紙片子破布爛襪子都攏堆兒搜撿過了,還指望著給你留下錢!”
“他們把那些東西弄哪兒了?”
“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