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有些疑惑,拿錢抓藥都不急,還能有什麼事?
但還是應道:“有什麼事儘管說。”
柳南嘉開口:“我想請您把早上的事在村裡宣傳一下,讓大家都知道,爺他連100多文的藥費都不願意出,寧願看著小妹等死。”
王嬸兒還是有些疑惑,“這事兒倒是不難,不過你宣傳這個幹什麼?”
柳南嘉抿了抿唇,說:“因為我們想要分家。”
“分家?”王嬸兒驚訝了。
畢竟村裡分家,一般都是父母不在了,兄弟幾人分的比較多。
但想到柳家的情況,也有些理解。
嘆道:“你們想清楚了嗎,這家一旦分了,就得什麼事都靠自己了,言錫也才13,南嘉12,更別說思柔了,才5歲,都還是孩子呢。”
柳言錫堅定地表態:“我什麼都能幹,會照顧好妹妹們的,現在她們在家也要幹活,還不時就被大伯孃打罵,分出去,至少不會被打了。”
王嬸兒看著柳南嘉頭上還沒好的傷,心中微嘆,認同了他們的說法。
點點頭,“你們想好法子了嗎?就柳老爺子那性子,這家怕是不好分啊。”
“所以才找您辦那件事,”
柳南嘉解釋:“按習俗,是該遵守孝道,長輩在,不分家。可要是長輩先不仁呢?爺他連給小妹看病都不願意,大伯孃更是經常上手打人,如果村裡人都知道了我們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那爺就不佔理,至少不能指責我們不受孝道。”
“沒錯,”柳言錫也說:“小妹身上也都是傷。如果不是平時吃得太少,身體底子不好,這次風寒也不會這麼嚴重。所以,我們想要分家,是因為在那個家裡實在活不下去,我們只是想要活著。”
放在現代,就相當於傳播到社交媒體上,引起輿論,藉助外力向柳老爺子施壓,逼他同意。
“還有,可以隱晦地提一下我爹孃留下來的財產。”
柳南嘉補充:“說方氏是想霸佔這筆錢,才如此虐待我們,比如那個銀簪子。”
宋氏的首飾不多,常戴的也就是一根銀簪,是柳楓送給她的,還算精巧。
她長得美氣質又好,應該會有人記得那根銀簪,而現在,那個簪子正在方氏的頭上。
王嬸兒明白了他們的打算,表示這事兒就包在她身上了。
接著柳南嘉二人又去了一個地方,是里正家。
村民的議論固然能給柳老爺子一些壓力,但他們也只能說些閒話,造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而里正不一樣,他管理一村的事務,就是村裡權力最大的人。
如果他能出面,那分家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
只希望里正能念著往日和爹交好的情分,願意管一管這事。
還有他們想住在村裡廢棄的學堂,或是那處破房子,都得里正同意了才行。
二人朝里正家走,沒進院子就聽見有鬧哄哄的聲音,似乎還有人在哭。
兄妹兩人疑惑地對視一眼,還是決定進去看看再說。
院門沒關,屋前的空地上,幾個人圍在一個孩子周圍,都沒察覺他們進來。
而一個年輕的婦人坐在旁邊的地上,正毫無形象地大哭著。
柳南嘉認出那孩子是里正的小孫子。
里正比爹大幾歲,大兒子已經成婚生子了,正是那個孩子,小名石頭,而旁邊在哭的,是里正的大兒媳孫氏。
柳南嘉定眼一看,發現石頭的臉憋得青紫,眼看就要喘不上氣,應該是被異物卡住嗓子,而且有一會兒了。
旁邊里正,他媳婦還有他娘柳婆婆急得團團轉,孩子爹不在,估計是去找李郎中了。
情況緊急,柳南嘉顧不上解釋。
衝過去抱起石頭,雙手從背後環住他的腰,一手握拳抵住腹部,快速向上向內擠壓。
周圍人被她的舉動驚呆了,一時竟沒有動作。
反而是地上的孫氏最先反應過來,爬起來就要搶過孩子,一邊還喊到:“你要對我兒子做什麼!”
就在這時,只聽見石頭開始劇烈地咳嗽,幾聲後咳出一個圓圓的東西,是個果核。
異物出來了,就可以呼吸了,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孫氏由大怒轉為大喜,又抱著石頭哭起來。
里正見孫子轉危為安,這才注意到進來的柳南嘉兄妹二人,也認出剛剛救了石頭的是柳南嘉。
激動得向她道謝:“南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