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好了賣草藥的方法,天色也漸漸黑了。
三人趁還能看清路時趕緊下山,先去了王嬸兒家裡。
王嬸兒熱情地迎他們進去,聽完來意,爽快地答應了。
“沒問題,這事包在我身上,賣的錢我肯定給你們保管好。工錢就不用了,這點兒小事兒,哪還用什麼工錢。”
“王嬸子你拿吧,原來就照顧我們那麼多,不拿一點,我們以後都不好意思再找你幫忙了。”柳南嘉想再說服一下。
“不要不要,你們兄妹三人本就過得艱難,是該攢點錢,萬一有什麼事,就柳老頭和方氏那個性子,哼。”
王嬸對那一家子人也非常看不慣,接著話音一轉。
“這麼晚你們才從山上下來,餓壞了吧,吃點東西再走。”
“不了不了,我們吃過了,剛在山上,烤了只兔子呢。”
柳南嘉連忙拒絕,王嬸家也不富裕,平時給他們吃的也是自己省吃儉用省下來的,不然她也不會對王嬸這麼信任。
“是呢,王嬸子,我剛吃了好大一個兔腿,已經好飽了。”柳思柔也附和道。
“是嗎,讓我來摸摸肚子。”王嬸彎腰去逗小姑娘,思柔從小就乖巧,她向來特別喜歡。
“嗯,真的可飽了。”柳思柔挺了挺小肚子,她的動作讓周圍幾人都笑了起來。
王嬸見他們確實是吃飽了,也沒有再勸,收好草藥,要送他們回家。
“你們這時候沒回去,他們怕是不會給你們留門,我跟著去,不開門就把村裡的人都喊來。”
柳南嘉沒有拒絕王嬸的好意,這種事,他們真的幹得出來。
幾人拿了個燈籠,走到柳家門口,門果然被鎖上了。
此時天已經黑了,村裡人基本都不捨得點油燈,睡得很早,整個村子靜悄悄的。
砰砰砰
王嬸拍著門,邊拍邊喊:“安和娘,快開門,你們家的孩子都還沒回去,怎麼就把門鎖了,是成心的吧!”
柳安和,是方氏的大兒子,柳南嘉幾人的大哥。
村裡稱呼結了婚的婦人,要麼是以丈夫命名,喊誰誰家的,要麼以兒子命名,誰誰的娘。
這樣的叫法柳南嘉很不喜歡,但沒有辦法,這時候的風俗就是這樣,夫為妻綱。
裡面的人聽見敲門聲本不想開,又聽見王嬸的聲音,才不情不願地來開門。
等到門開時,已經過了好一陣。
方氏開啟門,看著王嬸和柳南嘉三人,語氣不善道:“有哪家的孩子像他們幾個,這麼晚了都不著家,他們要是一直不回來,家裡不鎖門進賊了怎麼辦。”
王嬸開口就懟了回去:“都鄉里鄉親的,你是怕誰來你家偷東西啊。”
其實村裡是有幾個無賴,幹過偷雞摸狗的事。
但王嬸這麼一說,就讓方氏的話指向了全村所有的人,容易引眾怒。
柳南嘉在心裡給王嬸點了個贊。
“再說了,”王嬸繼續開口:“誰家像你們這樣,這麼晚孩子沒回來,一點都不著急的,連找都不找,直接鎖門睡覺了,也不怕孩子出事。該不會就指著他們出什麼事,少張嘴吃飯吧。”
兩人的聲音都不小,已經有村民想要過來看熱鬧了。
方氏急了:“我什麼時候想讓他們出事了,你可別血口噴人,我家爹孃還在呢,家都不是我當的,天天供他們吃供他們喝,我是出力不討好啊!”
“你出的什麼力自己心裡沒點數嗎?”王嬸冷哼,“這三個孩子過得什麼樣,大家可都看著呢,別以為你乾的事別人不知道。”
柳家動不動就會傳出打罵聲,真當別人都是聾子瞎子呢。
柳南嘉他們三個的衣服都是補丁疊補丁的,長得也一個比一個瘦,風一吹就要倒似的。
反觀大房那兩個兒子,衣服明顯新多了,尤其小兒子,吃得那叫一個敦實。
方氏還要回嘴,兩人眼看要吵得更厲害,來圍觀的村民也更多了。
柳老爺子終於從房裡出來了,大喝一聲:“行了!吵什麼!像什麼樣子!都回屋睡覺去。”
然後對王嬸語氣不善地說道:“大河家的,”
王大河,是王嬸的丈夫。
“我們柳家的事,不用你多摻和,這麼晚了,還是早點回去吧。”
又對周圍的村民說:“拌幾句嘴,沒什麼好看的,都回家吧。”
王嬸可不怕他,這個柳老頭子,柳南嘉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