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既然葛陽問了,柳南嘉就先說起了正事,“葛知府送來的這份禮,太重了,我們不能收。”
“送都送了,你們拿著就是。”葛陽看起來有些惱。
“無功不受祿嘛,我哥雖說中瞭解元,但還只是個舉人,哪裡能受得起這麼重的禮。”柳南嘉也堅持。
“誰說你無功的!你不是,救了我嗎。”說到後面,葛陽有些扭捏。
柳南嘉這才恍然,她沒怎麼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就沒往那方面想。
“這事兒吧,不太適合宣揚出去,就藉著言錫兄的喜事,一併送過來了。”
說是這麼說,可柳南嘉還是覺得不太合適,還想拒絕。
葛陽急了:“讓你收著就收著!你是覺得我的命還不值那麼多錢嗎!”
話說到這份上,柳南嘉只好收下。
自己覺得是件小事,但也確實是救了葛陽一下。萬一人家覺得不收是想要更大的人情,挾恩圖報,就不好了。
還有一個葛月,在旁邊急得上躥下跳,“什麼什麼?柳姐姐你救了我哥?怎麼救的?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跟我說啊!”
柳南嘉被她逗笑了,便順著她,講了些他們在路上,和在遼城遇到的事。
葛月是個非常好的聽眾,情緒價值給的足足的,不時地追問幾句。
還格外對柳南嘉和宋辰的事感興趣。
柳南嘉也沒隱瞞,挑著能講的講了。
在她沒注意到的時候,葛月朝自家哥哥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今天來之前,她還覺得自己哥哥應該還有機會,想著撮合一下。
聽了柳南嘉講述的故事後,這個念頭就完全打消了。
這哪哪都比不過吧!
柳言錫中了舉人,也並沒有休息多久,因為要接著準備明年的春闈。
柳南嘉的生活也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今年在路上奔波的時間太久,剩下幾個月哪裡都不想去了,就待在了臨川城。
轉眼又是一年春節,也到了當初和宋辰的三年之期,他沒有回來。
若是放在以前,柳南嘉心裡肯定是怨的。
但親眼去看過,她現在只想人能平安回來就好。
柳言錫作為解元,府學那邊對他格外看重,雖然已經放假了,夫子仍然給他佈置了好幾篇策論。
所以在家也是常常待在書房裡,類比柳南嘉曾經經歷過的高考,也差不多了。
柳奶奶照例帶著柳燕和柳安仁來了。
臨川城裡到處都充滿了濃郁的過年氣氛,超市裡生意好得不得了,全是來採買年貨的百姓。
熱鬧得,彷彿千里之外的戰爭並不存在。
回來這三個月,柳南嘉只收到了一封宋辰的信,很簡短,一看就是擠時間寫出來的。
信裡只說戰況膠灼,他又受了點傷,不嚴重,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讓柳南嘉不要擔心,還有,對不起。
一邊是戰士們在冰天雪地裡浴血奮戰,一邊是百姓們其樂融融地過年。
雖然這正是他們為之奮鬥,守護的東西。
但柳南嘉牽掛著宋辰,始終不太能高興得起來,家裡的其他人也是。
人還是那些人,這個年過得卻有些冷清。
簡單地過完一個年,就開始準備上京的事了。
春闈就在三月,路上還要走快一個月的時間。
柳言錫就準備早些出發,到了以後,還有時間緩解路上的疲憊,將狀態調整好,也先適應一下京城的環境。
同行的還是他們兄妹三個。
柳言錫去年參加秋闈的時候柳南嘉不在,她本身就有點愧疚。
再加上去了京城,離邊關近些,或許能多打聽些那邊的訊息。
哥哥姐姐都走了,柳思柔自然也要跟上。
這麼一走,幾乎就把臨川的這個小宅子給搬空了。
送行的時候,曹婉瑩看著空蕩的院子,有些傷感:“你們這一走,我都有些空落落的,以後再見面就難了。”
柳言錫接了一句:“說不定沒考上,我們就又回來了呢。”
遭到了周圍人的集體瞪視。
曹婉瑩:“瞎說什麼呢,要是沒考上,也別回來見我們了!”
白苒來打圓場:“別聽她的,沒考上也沒事,言錫還這麼年輕,有的是機會。”
“就是,曹姐姐你可不許給我哥壓力。”柳南嘉也清點好東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