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知府的府邸,記錄日常工作的書房。
七尺長的桌子,其中有三分之二的桌面被賬冊覆蓋。
紀曉嵐端坐在桌前,手裡拿著一根細長的翡翠煙桿。
凝視著眼前的賬冊,他的表情是而凝重,是而放鬆,是而又有幾分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咚咚咚~”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紀曉嵐從愣神中醒來,他下意識說道:
“進。”
屋外,苗條的身姿,穿著一件青色長裙,手裡捧著一件硃紅色漆器食盒的杜小月,神色憂愁的推開門。
屋內濃郁的煙味讓她下意識皺眉:
“紀先生,你這是抽了多少袋煙?”
看著放下食盒的杜小月,紀曉嵐不友好意思的擺擺手:
“查賬查的太入神,不記得了。”
杜小月心中嘆了口氣,她將半開的窗戶開啟。
此刻窗外陽光明媚,清爽的空氣倒灌進來,將屋內濃重的煙味衝散了許多。
杜小月皺著眉頭,喋喋不休的唸叨著:
“抽菸不好,您這個歲數也應該注意身體了,實在不行就戒了吧?”
杜小月不是分不清好賴的人。
自從三天前的那次談心,她也明白紀曉嵐是真的想要幫自己。
這幾天也不在罵紀曉嵐狗官,平日裡也頗為尊重。
畢竟按照紀曉嵐的意思,用不了多久,何維佳就要拜師紀曉嵐。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自己和小何一樣,無父無母。
到了人生地不熟的京城,紀曉嵐便是兩人唯一的依靠。
另一邊的紀曉嵐,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笑容。
作為一個鰥夫,一個人生活時間久了,偶爾也會渴望被人照顧。
對於杜小月的嘮叨,紀曉嵐並不反感。
但關於對方讓自己戒菸的建議?
紀曉嵐連忙擺手:
“打住,老紀我這一輩子就這點愛好了,對了,小何和許先生回來了嗎?”
杜小月無奈的看了紀曉嵐一眼,她就知道紀曉嵐戒不掉煙。
不過想到何維佳,杜小月的神情中不由多了幾分擔憂:
“沒有,紀先生,您說該不會出事了吧?”
話音落下,紀曉嵐十分自信的表示:
“這倒不會,有許先生在,兩人不會出事的。”
可即便紀曉嵐這麼說,杜小月仍然十分擔憂: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這都三天了,一點訊息也沒有。”
紀曉嵐擺擺手,沒理會擔憂的杜小月。
燕城又不是什麼險惡之地,況且何維佳又不是一個人,他旁邊還跟著一個皇帝。
更重要的是,前兩天福康安已經抵達燕城。
以自己對福康安的瞭解,他怎麼可能讓皇上遇到危險?
要知道,紀曉嵐是文臣,手無縛雞之力。
但福康安可是武將,乾隆如果出了問題,福康安可是要擔責任的。
當然,這些事情,紀曉嵐不會明著告訴杜小月。
畢竟現在皇上白龍魚服。
自己這個當臣子的,只能陪著皇上演戲,等什麼時候皇上不想演了,杜小月自然也就知道許夢蛟的身份。
所以下一刻,紀曉嵐擺擺手,扯開這個話題:
“行了,別想了,跟我說說,燕城這兩天有沒有什麼變化?”
見紀曉嵐沒有說的意思,杜小月也就不再追問。
她思索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
“也沒別的事,就是福康安見過您之後就不見了。”
紀曉嵐點點頭,繼續問道:
“這我知道,還有呢?”
事情發生在兩天前,當時紀曉嵐正在調查燕城的賬冊。
福康安突然出現,帶著一隊人馬衝進自己的房間,並表示自己不是和珅,而是紀曉嵐。
不過對於這件事情,紀曉嵐並不擔心。
因為他篤定,福康安的目標不是自己。
他一定會去找乾隆,絕不可能跟自己在這乾耗著。
於是在雙方的一番扯皮之下,福康安離開了,紀曉嵐則繼續留在書房。
而此刻,對於紀曉嵐的再次詢問。
杜小月想了想,又說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這重不重要,昨天晚上好像來了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