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一個個手持紅纓槍的兵痞,一臉不懷好意的看著車廂。
剛才何維佳可是說了,這車裡可是女眷!
相較於一般的農婦,府裡的小姐夫人,這滋味可真是令人回味無窮!
甚至有一個小兵,貪婪的用鼻子,狠狠的吸了一口。
一臉垂涎的猥瑣模樣。
而在車廂內。
紀曉嵐麻爪了,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如果是在京城,自己一聲訓斥,就能嚇得這些兵痞屁股尿流。
但在這鄉野之地,誰又知道他大清朝第一才子紀曉嵐的名字?
杜小月就別提了,她手已經放在了劍柄上。
只要有什麼風吹草動?
自己馬上拔劍!
倒也不是要和這些兵痞拼命,而是帶著何維佳逃跑。
至於車廂的另外兩個人?
這個就不歸她杜小月管了。
總之一句話,除了小何,其他人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反倒是乾隆,此刻的他眉頭微皺。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作為高高在上的君王,乾隆不在乎這些底層人民的死活。
相較於這些泥腿子,他更在乎管理這些鄉巴佬的官紳。
但有個詞叫做物極必反。
這些泥腿子被逼急了,別說是官紳,就算是九五之尊的皇位也能給你掀翻。
明太祖朱元璋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這一路乾隆的心思雖然不在災區。
但餓死的災民,還有官吏的野蠻,卻也讓乾隆心中多了幾分感觸。
現在大清朝兵強馬壯,自然不擔心會有造反的一天。
但再過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呢?
誰又能保證自己的兒孫會如自己這樣英明神武?
有些事情,必須要早做打算。
而在另一邊,面對朱伯平的威脅。
何維佳依然是一副神色平靜的模樣,他就這麼舉著手裡的銀錠,語氣不卑不亢,又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大人,這錢你還是收下吧,對你對我都好。”
朱伯平神情思索著,他緊盯著何維佳的表情。
似乎想要發現什麼,但面對面無表情的何維佳,朱伯平的眼神逐漸變的驚疑不定,最後他打了個哈哈,接過何維佳遞過來的銀錠:
“我一看就知道你們是好人,走吧。”
而目送著何維佳離開。
一旁跟在朱伯平的小兵,他猛的吸了一口空氣中殘留的胭脂香,眼神裡不由多了幾分貪婪和渴望,一副急不可耐,心有不甘的模樣:
“大人,這車裡有女人。”
朱伯平瞥了小兵一眼,抬腿就是一腳:
“瑪德,想女人想瘋了?”
被朱伯平踢了一腳,小兵也不生氣,而是搓著手,一副急躁,討好的模樣:
“大人,這次可不一樣,坐馬車的都是黃花大閨女,您舒服了,兄弟們也能跟著喝點湯是不是?”
冷冷的看了一眼小兵,朱伯平怒其不爭的罵道:
“一幫蠢貨,眼睛是用來喘氣的?”
小兵一臉茫然,他看著不遠處,這輛即將進入燕城的馬車,不解的說道:
“大人,沒看錯啊,趕車的這小子穿的一般。
車也不是什麼好車,看車輪留下的轍痕,這小小的馬車裡至少坐了三個人,如此窮酸,也不像是咱們惹不起的人。”
一開始或許還不熟練,但燕城災情都大半年了。
經常在門口收過路費的這幫子兵痞,一個個也練出了一雙雙毒辣的眼睛。
但對於小兵的這番話,朱伯平冷哼一聲反問道:
“你家車伕長相如此俊美?你家老百姓一出手就是五兩銀子,成色還這麼好?”
小兵張了張嘴:
“額……”
朱伯平在燕城橫行霸道多年,不知道多少老百姓背後恨他恨的牙根癢癢,可為什麼朱伯平依然是八品武官?
一方面是因為他家裡多少有些關係。
但更重要的一點是,朱伯平能屈能伸,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自己惹不起。
的確,就如小兵說的,這輛馬車看起來並不尊貴。
但在看到何維佳的第一眼,朱伯平就意識到這輛馬車的人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