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宵的爆發徹底改變了戰爭的走向，近二十萬的異族士兵橫死在他的刀下，當他再次回到人族陣營的時候防守的壓力已經小了許多。

“任昊前輩，你沒事吧？”袁康面色怪異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剛才發生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裡，任宵如殺神一般渾身散發著滔天魔氣，那根本不是人族所該有的狀態，就算他此刻已經恢復成人類的模樣，許多人卻在有意無意的跟他保持距離。

任宵無奈的笑了笑他理解眾人心裡的想法，自己入魔後的樣子確實很可怕。

“抱歉，我沒能將他們帶回來。”

其實早在他獨自一人回來的時候，眾人已經知道了結果，納吉和那斷後的數百士兵已經死了，但這裡是戰場人們早已看慣了生死，對於戰友的犧牲更多的是一份惋惜。

樊武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他默默走到任宵身邊，身旁的劍一塵下意識的往他身邊靠了靠。

“你還有幾成戰力？”

身在人族陣營中任宵覺得無需隱瞞：

“不到兩成。”

樊武悠悠的嘆了口氣，隨即看向四周仍舊密密麻麻的異族大軍道：

“這次是我的失誤，早知道你有此等戰力，當初就不該讓你出去冒險。”

任霄聽罷先是愣了愣神，隨後無奈的笑了笑：

“這是我自願去的，該說抱歉的是我，我沒能將他們帶回來。”

聽到任宵的話樊武卻只是輕輕的搖頭道:

“你錯了，我說的不是這個，如果早知道你有這麼強的戰力，我就不該讓你去冒這個險。”

眾人都是愣了愣不知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只聽樊武接著說道：

“用你的戰力換回四千人的隊伍完全不划算，如果運用合理的話，不說反敗為勝，起碼能我們夠堅持的更久。”

樊武話音平淡冷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感情波動，自從他來到這裡便一直是這樣的表情，將士們對他的這種態度已經習以為常，唯獨任宵不能理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他們抱著必死的決心在斷魂谷阻擊敵人，難道我們就這麼將他們拋棄？”

任宵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的怒火，他不能理解對方何時變成了如此冷漠的性格，這與他記憶中的那個樊武簡直不是同一個人。

一旁劍一塵明顯感覺到任宵的怒意，單手握住劍柄擋在樊武的身前，顯然經歷了剛才那震撼的一幕，他們增加了對任宵的戒心。

“前輩，請冷靜一下，樊先生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

任宵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小動作，畢竟現在是在戰場上，他們為了保護主帥對自己產生戒備這很正常，而且這也恰恰的表現出他們對樊武的重視。

“你還在懷疑我的身份？”任宵不去管身邊的劍一塵，暗自向樊武傳音道。

樊武依舊面不改色的回答:

“不，我相信你就是任宵，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這些人的犧牲變的更有意義。”

“這些都是有血有肉的人，難道在你眼中他們就是可以隨意拋棄的棋子嗎？斷魂谷的那些兄弟，他們是被活活燒死的，若是我再晚到片刻，剩下的這幾千人將會跟他們一個下場。”對於樊武這種蔑視生命的態度，任宵心裡充滿了憤怒。

“那又怎麼樣？你以為他們自己不知道嗎？看看周圍這戰場上時刻都在死人，每一個死去的戰士都知道自己的使命，如果不是他們無怨無悔的犧牲，我們早就堅持不下去了。”樊武平靜的聲音自腦海中傳來，依舊是那冷漠的嘴臉，但接下來的這些話卻如同巨石一般，在任宵心裡激起了千層浪。

“你知道這場戰爭打了多久嗎？你知道這裡死了多少人嗎？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指責我？我剛來南疆的時候也想著要與異族決一勝負，但這根本就不可能，決定勝負的因素不在我們手中，別說這裡只有四十萬大軍，即使是四百萬四千萬，結果也一樣。我每天睡不著覺，躺在床上滿腦子裡都是那些死去士兵的身影，身為主帥卻只能帶領將士們慢慢等死，你知道那種感覺有多恐怖嗎？”

任宵呆呆的愣在原地，他能感受到樊武心中的無奈，梁雲中之前說過，南疆戰場勝敗的關鍵都在食鐵獸身上，聖階以下皆螻蟻，沒人會在意螻蟻的死活，任宵輕嘆一聲轉過頭去。

“哎一切都只怪我們實力太弱了，那接下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