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木頭這席話,飛星再看向這位“大舅子”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欣賞之色,他不禁心中感慨:雖然朝暮的魂魄落入了那樣偏僻的小漁村中,但卻幸運地擁有了這樣好的家人,實乃老天眷顧。想到此,飛星微笑著將一塊兒傳訊符交給木頭道:“也好,憑藉你的手藝想必很快就能在無相城中立足,到時候朝暮也會更加放心了。”木頭見飛星對自己的十分認同,心中歡喜起來,對今後的日子越發期待起來。
第二日一早,飛星與朝暮在院中與木頭道別,朝暮原以為哥哥定會依依不捨,放心不下自己,說不得拉著她細細交代各種事情。不料木頭卻只是將刷上了新漆,又變得漂亮了幾分的木偶娃娃塞到她懷裡,說了句好好修行、聽師尊的話,就揮著手讓她走了。朝暮人坐在玄蟒背上,臉卻還朝著下頭大巫客舍的方向,玄蟒的速度太快,她早已看不見木頭的身影,卻遲遲不願回頭。
飛星看著若有所失的朝暮嘆了口氣道:“你哥哥是個心性堅定又聰慧通透的人,他知道如何做才是對你們彼此最好。”朝暮默默點頭,緩緩回過身來也說道:“我雖比他經歷得多,卻不如他看得明白。”飛星偷瞄著朝暮臉上的神情,小心翼翼地發問:“可能你心中對哥哥這一類人,有些特別?”朝暮被他問得一頭霧水,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表示不明白他在說什麼。飛星從懷裡拿出竹笛,指著笛子問:“你看著笛子,可會想起什麼?”
朝暮將那笛子接過來,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看了半晌,搖頭道:“沒想起什麼啊,你會吹笛子?”飛星滿臉:這不重要的神情,將笛子拿回去,又用靈力凌空畫了一幅竹林半月圖,指著那影象問:“這個呢?見到這個,想到什麼?”朝暮見那空中用靈力凝成的影象:夜色下挺拔的竹林,天空中被竹林半掩的一彎月兒,只看著畫面彷彿就聽見了夜風中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聞到了陣陣清冽的草木清香。朝暮感嘆道:“你的畫技真不錯啊!這麼幾下子,就勾勒出無限意境,厲害,厲害!”
“除了畫,你沒想到別的什麼?”飛星不死心,繼續追問。朝暮眨了眨眼睛把飛星前後所問又想了一遍,在腦中思索著道:“哥哥,笛子,竹……”飛星見她竟真的提煉出這一堆關鍵詞來,忽然緊張地忘了呼吸,心都到了嗓子眼兒裡,生怕下一瞬她就說出玉竹的名字來。朝暮又思索了一陣,搖搖頭說:“並沒想到什麼特別的。”飛星大鬆一口氣,玄蟒此時開口了,她十分不屑道:“阿星,你畫得那麼好,直接把那小子的模樣畫出來,朝暮一看不就有答案了?”
“那小子?”朝暮此時才算是將飛星莫名其妙的問題想明白了七八分,她十分懷疑地看向飛星。飛星在心裡將玄蟒罵了個狗血淋頭,有些氣餒,又覺得玄蟒說得不錯,自己簡直自欺欺人。於是對纖雲說:“是你曾經的師兄,後日我就帶你去西境,那裡的畫像比我畫的準確。”朝暮細細品味飛星話裡的意思,提出自己的問題:“為何是後日?為何是看畫,不是看人?”
飛星閉口不言,玄蟒卻不喜歡“自欺欺人”,她接過話頭對朝暮說:“今日我們先去奇境山脈,所以只能安排到後日啦。至於為何不是看人,自然是因為人已不在,不過他的後人還在,也可以一見。”這下子朝暮坐不住了,聲音也拔高了幾分:“什麼?!這是,這是已經死了?不對不對,若是我要找的人,他他他居然和別人有孩子了?額……那所謂後人不會是和我生的吧?”
飛星閉眼不語,玄蟒笑得差點出了飛行事故,朝暮拍著玄蟒的背追問:“玄蟒姐姐,你說清楚啊!到底怎麼回事?”玄蟒好不容易恢復平靜,才上氣不接下氣道:“哈……哈哈,你離開大陸都一千多年了,你那位師兄又未突破到大能修者,如何能活那麼久?至於他的後人嘛,絕不是和你生的就對了。”朝暮有些恍惚地坐回去,怔怔發呆,一千多年了麼?她這麼思考著,慢慢將目光挪到飛星身上:這位月華門的掌門,應當是大能修者,可自己看到他的確沒有解開骨咒。這飛星的長相、脾性全都是自己喜歡的型別,大能修者大陸應該不多,自己要找尋的人真不是他麼?
朝暮想到此,又使勁兒甩著腦袋否定自己:不不不!朝暮你不可以這麼膚淺!就算你想找的人已經不在了,又有什麼奇怪?難道沒有飛星好看,沒他厲害的人就不可能被自己喜歡麼?感情這種事情向來沒道理可言!再說,也許大陸無人比他更強,但更好看應該會有吧?嗯,自己要找的那人說不定比飛星生的還好,嗯,依著自己顏狗的屬性這很有可能!
如此這般將自己說服的朝暮決定不再去想那麼多,那個人總會被自己找到的!心裡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