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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七

玄蟒看著阿星的背影,那道身影太過熟悉,從自己還未孵化出世,到如今世事變遷、滄海桑田,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阿星從未退縮過、遲疑過。但此時他身姿雖挺拔如昔,步伐也依然堅定,玄蟒卻憑著直覺感受到了阿星的迷茫和不安。於是她匆匆跟上飛星的腳步,安靜地隨著他一路前行。

飛星慢慢地走著,夜風拂過靜謐的小島,遠處的海面墜滿了星子,他在海岸邊停下了,默默望著海平面上那一道海天相接的墨藍色線條。玄蟒想要說些什麼,卻見沉默良久的飛星從懷中取出了一支竹笛,他修長的雙手輕撫笛身,將它送到嘴邊試了試音色,而後便伴著海浪與清風的聲音吹起曲子來。

這曲子玄蟒曾經聽過,如今已罕有人會吹奏了,她記得那是上古時期人族各部落在一年一度的會盟慶典上經常吹奏的樂曲。其實以前多是用陶壎吹奏的,飛星此時用了竹笛倒是把曲風又改變了些,遠處的天空似乎在慢慢變亮,原來距黎明已不遠了。飛星沒有吹完這首曲子就放下了竹笛,他看著前方低聲詢問玄蟒:“難道她原本心悅的就不是我?否則骨咒為何對我沒有任何感應?”

玄蟒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張開嘴卻什麼都講不出,飛星低頭看向手中竹笛,神色忽然從憂慮迷茫變成驚恐憤怒,他死死盯著竹笛咬牙切齒道:“難不成!她、她真心愛的是那傻竹子?”手中的竹笛變得格外刺眼,飛星想將其捏個粉碎,又想起這笛子跟隨自己多年,一時下不去手,雙眼冒火地死死盯著竹笛不做聲了。

玄蟒很是擔憂地望著飛星,生怕他急出個好歹來,忙溫聲安慰道:“玉竹喜歡的是真正的纖雲,愛慕玉竹的也是纖雲不是朝暮,你別自亂心神好不好?總之我們以後就跟著她,她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不讓別人有機可乘不就行了?”飛星聽了玄蟒的話,終於露出個笑模樣來,他收起那支竹笛伸手輕拍玄蟒的腦袋說:“不錯,還是你機靈,咱們就這麼辦。”

如此,朝暮等人為了淨化毒水、救治受災的民眾,又在島國盤桓了十餘日,直至毒水全部處理乾淨、生病的人們也都有了治療的方案和藥品才算忙完。雖然朝暮消耗了大量的靈力來淨化萬蛟與國王制造的毒水廢料,可已經傾倒入海洋的毒水還是不可避免地擴散開去,對南海生靈的危害已然不可逆轉,那些受到汙染的海族會不會生出邪靈成為新的禍患全是未知。

這一日朝暮起了個大早,她近日來頗為勞神費力,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色也有些蒼白。正在院中修煉的孟青見朝暮起身出來,迎上前去打招呼,見她一臉倦色打著哈欠的模樣不免露出擔憂之色道:“朝暮,你沒事兒吧,看你下巴都尖了,臉色還這麼差。”朝暮摸摸自己的臉頰疑惑道:“是麼?可能是靈力用得過多吧,之後多休息幾日就好。”孟青見朝暮身上多出個儲物袋,又問她:“你這是準備離開了麼?”

“嗯!這就去找木頭,哦,木頭是我哥哥,他一定擔心壞了。”朝暮拍了拍腰間的儲物袋又道:“這是飛星給的,木頭被他安排在南境等我,我們這就要出發了。”孟青戀戀不捨地看著朝暮,想了想又對她說:“不如我把你送到南海岸吧?下次再見還不知是何時。”

“不必了,玄蟒的速度比你快得多,你跟不上。”這時飛星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他順勢將孟青從朝暮身邊擠開,又伸手在他脖子上一抓,孟青疼地跳起老高,發出嗷一聲慘叫:“哎喲!你做什麼拔我鱗片!”飛星一臉淡然,手掌一翻,掌心出現一枚流光溢彩的黑色鱗片,這鱗片邊緣還帶著一圈火焰般的光芒,正是從孟青脖子上拔下的龍鱗。

孟青疼得淚花在眼眶中打轉,委屈巴巴地看著飛星,又不敢發難,那模樣別提多可憐了。朝暮也疑惑地望過去,就聽飛星道:“雖然我不喜歡龍族,但為了大陸生物多樣性和生態平衡,不得不對你這瀕危物種多些照拂。這鱗片中有我施的術法,你若遇到危險只需注入靈力,我就能知道了。”說罷,他將那片龍鱗往孟青手中一扔,像是急著甩掉什麼髒東西似的,一臉嫌棄。

朝暮笑眯眯地看著飛星說:“你就是放心不下他!嘻嘻,口是心非,還蠻可愛的。”這樣的話若換做從前,她是絕不會說的,飛星忽然發現失去了記憶的朝暮時不時就會將他曾經讀不到的那些心聲都吐露出來,讓他真正明白自己在她的心中是個什麼模樣,這倒是有趣得緊。

孟青接過鱗片,面露喜色,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飛星的能耐有多大他早已見識過了,自己孤身一人在南海中修行,若有這樣一位強者照顧,簡直就是有如神助嘛!他連忙收好那枚鱗片對飛星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