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星在心裡嘆了口氣,如果不是知道這骨咒的厲害,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前程往事,他真想戳著朝暮的額頭大聲質問她:這世上除了我,你找的還會是誰?也不知你這半吊子的咒術出了什麼問題,真是令人光火!心中百轉千回,轉眸瞥見一旁朝暮那滿懷期待的眼神,又將一肚子氣都嚥了回去,好聲好氣地勸慰她道:“原本骨咒是會引導施咒者找到目標的,但你現在只尋到我這裡,可能是時機未到吧。骨咒的忌諱我是知道的,若隨意對你說些有的沒的,反而於你不利。既然我們有緣相識,你且跟著我,或許自有機緣。”
朝暮垂眸似在認真思索飛星的話,飛星也不催促她,只陪著她一起站在靜謐的月色裡。好一陣後朝暮環住自己的臂膀搓了搓,感嘆道:“孤雁關的春天還是有些冷。”飛星對她從不施法保持自己周圍溫度的行徑早已習慣了,從前他就多次勸她:身為修者的優勢不就是不畏寒暑、不懼睏意和飢餓?為什麼她卻永遠不以修為來解決這些麻煩事。她的歪理多得嚇人:什麼修者之道終歸還在塵世裡,在紅塵中打滾才是最好的修行。什麼用法術控制溫度,還要思考當下這季節究竟該配什麼衣服,還不如順應天意,冷了就加衣、熱了就脫衣,豈不便宜?飛星懶得與她講理!他從儲物袋中掏出一件斗篷替她披上,朝暮攏了攏衣服笑著看向他道:“多謝!咱們什麼時候去月華門?”
見她這麼說,飛星明白朝暮是接受了自己的說辭,他笑道:“此時就可出發。”卻見朝暮打了個呵欠擺擺手朝自己的屋子走去:“夜深了,明日再走。”好吧!他又忘了這傢伙是他認識的所有修者中最愛睡覺的,比金風那小子還能睡!飛星搖頭應了聲好,也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可惜朝暮並未如願以償睡個好覺,她返回房間收拾了一陣,剛躺上床就聽見外頭院門被人拍得山響。接著便是院子裡的侍者起身問詢的聲音,朝暮停了一會兒,發覺雙方似乎僵持住了。心裡忍不住好奇,起身朝院門而去,守門的侍者還在低聲勸著外頭的人:“公子還是明日再來吧,仙子與掌門都已歇息,四位閣主反覆叮囑了不許任何人打擾二位貴客,小的也是……”他的話未說完,就聽外頭那人急道:“在下卻有關乎性命的大事要求助飛星掌門!此事掌門先前也應允過在下,關乎性命,還請小哥通傳一聲!”這聲音好熟悉,朝暮上前示意那侍者開門,侍者這才將院門開啟,外頭站的果然是位熟人。
“鶴羽公子!”朝暮見鶴羽一臉焦急的模樣,似是裡頭再不開門他就要哭出來了一般,那模樣與朝暮印象中儒雅淡定的鶴羽相去甚遠,院門一開鶴羽見朝暮站在跟前,簡直就像見到了救星。他對著朝暮深深一揖道:“求仙子救救我母親!”鶴羽的母親?朝暮想起來了,是那個因祖輩作孽全族都受了牽連的蜂鷹族女子。“怎麼回事?你彆著急,進來慢慢說。”朝暮伸手扶住鶴羽,將他帶向院子裡。飛星一直在屋子裡看書,聽見了院外吵鬧以為又是那些不要麵皮的求見之人,此時聽到了朝暮的聲音,他放下書本走了出來。
鶴羽正被朝暮安頓在院中的一處石凳上,又叫侍者去弄些熱茶來,見飛星過來鶴羽立即又站起身來,對他鄭重一禮:“深夜打擾掌門與仙子,是在下的錯,可事關母親性命,在下實在想不出別的法子,只能厚顏來求掌門相助!”朝暮看著鶴羽焦急的模樣,又想起他所說的自己母親收到的那些不公待遇,心裡也跟著著急起來。她轉頭看著飛星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忍不住揪著他的袖子使勁兒拽了幾下。飛星想抽回袖子,又怕她惱了,只得輕咳幾聲朝她使了個眼神。朝暮卻領會不到掌門撐門面的心思,嘖了一聲埋怨他:“你倒是問他怎麼一回事啊!咳嗽個什麼勁兒!莫非你還能染了風寒不成?”
飛星大無語!心道自己究竟造了什麼孽啊!愛上這麼個糟心的傢伙,一定是年輕時候荒唐太過得了報應!他對朝暮毫無辦法,只能故作鎮定地安撫鶴羽道:“少族長別急,有什麼事且慢慢說來。”朝暮連忙應和:“是啊,鶴羽公子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鶴羽點頭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了心緒才說道:“方才我見到母親身邊的婢女,她拼死從冰輪城逃出向我報信,說族中因不滿我繼任鶴族族長,連日來與父親爭執不下。母親為了不讓父親與我為難,竟答應族人以死謝罪。”飛星聽後並不怎麼驚訝,他思考了一會兒對鶴羽道:“我既然說了助蜂鷹族平反,此事便不會袖手旁觀。”這句話出來先安了鶴羽的心,他渾身以肉眼可見的狀態鬆弛了些許。
飛星見他冷靜下來,接著吩咐道:“你現在去找袁無路,就說我欲助蜂鷹族重回獸族正統,請他與我同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