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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六

自打朝暮將飛星那塊兒陣盤拆開後,就一口氣研究了三日沒停下來。這三日中,拂柳閣安排了各種好玩兒好看的活動,朝暮場場出席一次沒落下,飛星只默默陪著她,也不接受誰來拜會,也不去赴其他宴席,就只跟著朝暮。當然,“楚楚可憐”四位,也都將其餘事務、其餘客人拋在一邊兒,緊緊跟隨月華門的兩位貴客,把二人伺候得好不妥帖。不過朝暮雖說每場活動都參加了卻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人是到場了,卻只整日捧著那陣盤不撒手,不停拆了裝、裝了拆,反反覆覆地搗鼓。

可一和憐生都勸她:“每日出席各種場合不嫌累麼?仙子想靜心研究陣法,咱們只一起陪在院子裡不出去,誰來都不應就是了。”朝暮卻搖頭說陣法要研究,熱鬧她也不可錯過,聽個響也是好的。眾人聽了都笑得不行,又看那冷峻寡言的掌門一副奉陪到底、她開心就好的樣子,都感嘆朝暮仙子有了這樣一位師尊,以後在整個大陸不想橫著走也難。

今日天氣晴好,朝暮昨夜研究陣盤並沒睡下,此時外頭晨光微啟,幾縷柔和的陽光透過窗紗照了進來,昨夜飛星給她設在四周照明的符紙感應到了光線變化自動停止了運轉,朝暮舒展開胳膊又揉了揉眼睛,就聽見外頭傳來一陣叩門聲,那人在外頭道:“仙子可要歇一會兒?我給您安排了早膳,都是您前幾天用了之後誇過的。”這是楚靈的聲音,朝暮應了一聲過去開門,見跟隨的僕從拎著一個大大的食盒站在門口,便側身讓他們進來,她笑問楚靈:“今日怎麼是你來了?你兄長呢?”

楚靈笑容滿面,打量著眼前的朝暮,看了一陣又皺起了眉頭道:“仙子對這陣盤著迷也該顧著自己身子,雖說修者與我們不同,用不著那麼多睡眠,可仙子是女孩子啊!您看看,這幾天熬下來眼下都青了!”他一面說,一面幫朝暮盛著熱粥,又將各色早點一樣樣夾出來放在小碟子裡,催促她快用。朝暮坐在桌前又問:“飛星呢?”楚靈對此人直呼自家師尊的行徑已習以為常,他答道:“今日是詩會正式開始的日子,兄長一大早就陪著掌門去賽場那邊了。今年有掌門到場,詩會的規格臨時又提高了好幾個檔次呢!”朝暮一聽今天是詩會的正日子,立刻激動起來,手中的點心一下塞了大半到嘴裡。楚靈連忙勸她:“仙子別急!您用好了再過去不遲,掌門提前過去是要與其他幾個門派來的貴客說話,詩會開始的時辰還沒到呢。”朝暮點點頭,示意明白了,這才安心用起膳來。

卻說此時的詩會現場,正是一派熱鬧景象。此次詩會的現場設在孤雁關的城牆上頭,這幾日裡風沙不算大,拂柳閣在城牆上佈置了許多席位,這些席位錯落有致地分散開來,席間陳設並不華麗,全都仿著軍營中的軍賬設計。初初看去十分樸素簡陋,細品起來卻是質樸中透著一股颯然之氣,拂柳閣詩會原本就因在邊塞舉辦,多有邊塞、軍旅題材的上乘詩作出在這裡,這一次特地將詩會現場佈置在城牆上,又將席位佈置得如軍帳一般,更添了幾分韻味。

最大的一處“軍帳”裡頭傳出了陣陣說笑聲,拂柳閣的侍者們穿梭在城牆上將詩會所需的東西一一安置到每個席位上,此時有侍者撩起簾子對著大帳中恭敬稟告:“月華門朝暮仙子到了。”裡頭說笑的聲音立刻低下來,眾人紛紛將視線轉向門口期待著月華門掌門這位據說被寵得“無法無天”的弟子趕緊進來,好讓大家一探究竟。門口光線暗了暗,朝暮彎腰就著侍者掀起的門簾走了進來。一入室內便感受到數道目光釘在自己身上,她愣了一瞬,想起楚靈說飛星正與一些所謂頭頭腦腦的傢伙說話,心中就明白了幾分,一點兒不怯徑自朝飛星走去。

飛星坐在最上首,見朝暮來了他立刻自然地起身去迎。他這一起身,眾人沒一個敢繼續坐著,齊刷刷地全站了起來,倒像是在恭迎朝暮了。朝暮心中覺得好笑,就聽飛星道:“過來坐,詩會馬上要開始了。”然後他牽起朝暮的手將她向上首帶,眾人簡直看傻了眼,心道傳言果然不假,這小徒弟也不知什麼造化竟然如此得掌門看重。此時一直在這裡候著的楚心十分有眼色地提醒眾人:“詩會即刻就要開始,煩請各位貴賓移步到帳中觀賽。”原來這一處是飛星專屬的帳子,其餘人方才只是被請過來說幾句話,此時就要回自己帳中去了。

眾人紛紛朝飛星行禮道別,他端坐在上只默默點了點頭算是回禮。待人都出去了,他臉上才掛上了溫和的笑容問朝暮道:“今日不擺弄你的陣盤了?”這些天朝暮走到哪裡都抱著陣盤研究,今日卻兩手空空地來了,飛星不由得好奇。“那不是我的陣盤,是你的!”朝暮先糾正了飛星的說法,又接著道:“今日不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