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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六

“湯!糖!躺!燙!”一根木質教鞭有節奏地敲打在黑板上,隨著老師領讀的聲音,教室裡傳出一陣整齊的跟讀聲。

坐在最後一排角落裡的兩人用書本遮住腦袋,正交頭接耳地低聲說著話。

“你笑什麼?”這是個小男孩兒的聲音,壓得低低的,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從書本上沿偷瞄著講臺上老師的舉動。

“我看過一個動畫片,那裡面的小男孩記不住這幾個字,他身邊有個神奇夥伴就給他編了一段兒歌來記憶這幾個字……”男孩兒的同桌是個嘴巴閒不住的女孩子,男孩同她說話是因為發現她不但不跟著老師讀生字,還一個人傻笑,擔心她又被老師責罰,才提醒一下她。

沒想到這傢伙接上了話還滔滔不絕起來,此時甚至想要展開講一講。男孩又飛快地看了一眼講臺上的老師,額頭上已經急出汗來。

“你別說了!”男孩看到老師朝自己這個方向張望了兩次,他用手肘碰了碰女孩兒,不敢再轉頭看她,只低聲說話提醒著她。

……

透過“教室”門上方模糊的玻璃窗,可隱約看到外頭一男一女兩道人影,隨著他們的靠近,整個“教室”驟然安靜下來,不單單是安靜,而是全然的靜止,時間暫停了。

“教室”門被推開,沈末軌,不,現在應當叫他顧荏。顧荏與纖雲走了進來,只見講臺上的老師被定格在將手中一截粉筆扔出的姿態,前幾排發現了老師動作的學生,紛紛饒有興味地轉頭去看是哪個倒黴鬼要吃粉筆了。

順著停在半空一道完美拋物線頂點地粉筆,顧荏和纖雲看向粉筆頭所指之處:果然是偷偷講話的那對同桌,粉筆很明顯是衝著女孩的腦袋去的,而男孩舉起書,一臉驚恐又有些害怕地擋在女孩臉前。

纖雲看了一眼身旁的顧荏,怒道:“在你的想象中,我就是個上課說小話,天天被老師罰的學生?”

顧荏恢復了自己的容貌,一頭柔亮順滑的亞麻色短髮,兩隻眼睛又圓又大,撲閃撲閃的一臉無辜的清純相,沒了沈末軌那張邪氣的臉,他總是陽光明媚的,讓纖雲格外不習慣。

此刻顧荏又笑了,還很自然地拉了拉縴雲的衣袖說:“纖雲,真有那種兒歌?”

纖雲愣住,一臉:你有毛病啊?這事兒重要麼?的便秘表情。

“有麼?”顧荏不死心,一臉期待地看著纖雲。

纖雲無奈地清了清嗓子,哎,她竟還真記得這該死的兒歌:“湯,是三點水外加一勺湯;糖,是唐老鴨抱著米花糖;躺,是歪著身子靠著個小和尚;燙,是一堆火熬著一鍋湯……”

嘴巴不由自主地隨著記憶背出了這首的兒歌,纖雲轉頭看到雙眼冒著光的顧荏就立馬後悔了!還來不及說話,果然已聽到顧荏問道:“唐老鴨是什麼?”

啊!!!纖雲退出“教室”,粗暴地關上門,只想逃得遠遠兒的!這是第幾天了?她在這幻境之中被逼著解答顧荏提出的各種無聊至極又無窮無盡的問題,當真是受不了了!

然而逃走是徒勞的,顧荏只是輕輕揮了揮手,纖雲便又回到了剛才的“教室”裡。

“唐老鴨是誰?”顧荏笑眯眯地看著纖雲,平靜地等待她的解釋,彷彿自己有著無限的耐心。

纖雲像個洩了氣的氣球,她妥協道:“那就是個鴨子……”顧荏對這麼簡略的回答自然是不滿意的,他繼續微笑看著纖雲彷彿在說:繼續啊!

知道逃不開,纖雲只能耐心地解答著好奇寶寶顧荏的一個又一個問題,她只能順著這位大爺,因為這裡是她的心魔劫,而她的心魔顧荏,對她的要求有且只有一個:帶他盡情遊覽曾經的地球。

這個“地球”來自於顧荏的想象,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是集淨土收藏的古代地球資料之大成,加上纖雲隱藏識海中的記憶綜合構建而成的古代地球完美復刻空間。

不得不說,顧荏對古代地球的研究十分詳實到位,許多細節比纖雲記憶中的還清晰。為了讓纖雲更好地幫助自己瞭解從前的地球,他建立的這個空間正是纖雲曾經生活時代和地區。

在這裡,纖雲只能跟隨顧荏行動,然後事無鉅細地向他耐心解說當時地球的各種風俗、事物和一切他想知道的事情。

“我承認你構建的這個世界可以假亂真。”纖雲好不容易才解釋完唐老鴨、迪士尼和迪士尼樂園,又將三者間的關係闡述明白……感覺嗓子已經冒了煙兒,她真是惱恨自己克服不了從嘴裡蹦出“新詞兒”來的毛病。

顧荏開心不已,興奮道:“真的麼?看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