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看見了麼?那邊那個……”月華門一處大殿中,幾個女弟子正低聲交談,眉眼亂飛,不知討論著什麼。其中一個輕推了說話的女弟子:“過來了!”其他幾人隨著她的聲音齊齊看向前方:那邊正有一行人列隊等待著什麼,只聽上頭有人喊道:“下一個!”方才交頭接耳的女弟子們又齊齊低呼起來,有人說:來了、來了!有人說:近看更好看了!雖然聲音不大,卻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站在大殿最上方的執事弟子關山輕咳了一聲才令那些女弟子們略微收斂了些,卻還是止不住她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聲。
關山嘆了口氣,這些師姐師妹也太不穩重了!身為內門弟子怎能看到個顏色好些的師弟就激動成這樣子,如此輕狂怎麼為這些剛從外門晉升上來的弟子做表率?關山還在對自家師姐妹們恨其不爭,那個令女弟子們紛紛為之側目的師弟,終於走到了自己跟前,只見這少年明眸皓齒、面容俊秀,一雙眼睛神采奕奕、璨若星河,令人移不開眼去。關山不由得想:的確是好相貌,最難得的是這一身乾乾淨淨的氣質,任誰見了都會生出好感,也難怪那些師姐師妹們一眼就關注上了他。“見過關山師兄!”此時少年已到了關山跟前,端端正正地行了禮便低頭將自己的銘牌送上,他聲音晴朗又朝氣蓬勃,關山在心裡讚了一聲,從他手裡接過了銘牌。
月華門弟子從外門晉升到內門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提交銘牌進行變更,銘牌許可權更新後才能在內門行動自如。關山拿著少年的銘牌,與自己手邊的名冊認真比對,他一邊看一邊念道:“師弟可是……春牛?”目光在左手的名冊與右手的銘牌上來回好幾次,確保自己沒有看錯後關山念出了少年的姓名。那少年笑著回答:“正是!弟子就是春牛!”此言一出,方才還在議論個不停的女弟子們那邊忽然一靜。關山心道:好吧,這些傢伙不但以貌取人,名字也要挑剔,真是沒救了。他又咳嗽一聲,將手中銘牌放入陣法中,只見一道光芒閃過後將銘牌再取出交還給春牛勉勵道:“春牛師弟,進入內門並非修行的終點,乃是新起點,望你堅守道心,刻苦修行,下一次考核也能名列前茅。”春牛看著那枚由木質變為玉質的銘牌,雙眼發亮,恭敬地從關山手中接過銘牌道:“春牛謹遵師兄教誨!多謝師兄點撥。”
外門弟子入內門的儀式結束之後,春牛這個名字便在月華門傳揚開來,雖是剛進入內門的小師弟,知名度卻很是不低。當事人春牛對此處之泰然,按部就班地上課、練功、幹活兒,也算是逐漸適應了內門弟子的生活,除了一件事他始終無法適應,比如現在:他又在前往下一堂課的途中,被一位霸氣側漏的師姐給攔下來了。“喂!”這位師姐應當是主修劍術,腰間一把靈劍隱隱泛著光芒,氣勢迫人,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女弟子,春牛的去路被三人堵了個嚴嚴實實。“師姐們好。”雖然馬上下一堂課就要開始,心中焦急的春牛也只能耐著性子應付眼前幾人。
“上回跟你說的事情,考慮得如何了?”那女弟子看了一眼春牛,就紅著臉將頭偏向一邊兒,她語氣強硬霸道,眼神卻飄忽不定,顯然是在害羞。“上次不是已經當面回覆師姐了麼,我很喜歡自己的名字,並不想改名。”春牛笑眯眯地回答,語氣自然又溫和,不等對面回應他立馬又說:“下一堂課已經開始了,春牛先告辭了!春牛改日再聽師姐教誨。”與這些師姐交鋒多次,他還是總結出了些許經驗:如果一時甩不開她們,就在話語中將所有的“我”替換成“春牛”,師姐們保管會愣怔幾瞬,此時就是自己溜之大吉的絕佳時機。
“哎!”果然,就在三人愣怔的間隙裡,春牛給自己貼上一張疾走符衝出了包圍圈,總算逃離了師姐們的“魔掌”。“會長!又被他跑啦!”望著春牛消失的方向,女弟子們氣惱地捶胸頓足一番。被她們稱為會長的,就是方才與春牛搭話的女子,她抬手製止了兩人的抱怨,目光堅定道:“作為月華門‘最美小師弟後援會’的會長,我是定要為姐妹們做主的!說什麼也要讓他把名字改了!”另外兩人齊齊點頭,眼神也透出無比堅毅之色來,其中鵝黃衫子的道:“對!這名字哪裡配得上小師弟的氣質與樣貌!簡直天道難容!”另一個粉色裙子的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你說說這名字,咱們話本部連本子都不好寫!那麼多絕美情節,配上那名字統統都不像話了呀!”
三人議論著,漸漸向前走遠了,在不遠的轉角處偷看了半天的朝暮也走了出來,看看女弟子們的背影,又看看那位春牛離開的方向,想起他說要去上課,便朝正在行課符籙堂走去。到了符籙堂門口,果然看到了春牛,此時的他正端端正正站在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