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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三

然而此時再後悔也是晚了,金風這個名義上的老祖宗,實質上飛星眼中的小寶寶,除了應下真正老祖宗的吩咐還有什麼法子?金風苦哈哈地答應了將門中事務管起來,又認真地打量著眼前的飛星好一陣,他臉上浮現一絲溫暖笑意輕聲對飛星道:“我忽然想起初遇見你時的情景。”飛星與朝暮都是一愣,金風又笑著說:“那時我是真的什麼也看不到,但卻‘看見了’你是怎樣一個人,沒有什麼困難會擊垮你,因為你身上帶著的每一絲靈力都堅韌無比。”飛星明白金風的意思,自她離開以後金風閉關不出除了天性愛躲懶,也存了希望透過預知夢幫助自己尋她回來的念頭,此時見到自己得償所願才會說這些話。眼前又出現那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襟,無依無靠、目不能視的孱弱幼兒,飛星忍不住揉了揉金風的腦袋說:“待她解開骨咒,你就另找個合適的人選接任掌門之位吧。”

金風怔住,心裡卻明白飛星決定的事情自己無力改變,只能嘆了口氣道:“總得讓我在弟子裡頭好好挑一挑,再帶一帶吧。你別想那麼快就撂挑子。”飛星微笑著幫金風將身上鬆垮不合身的外袍整了整道:“是,都聽老祖宗的。”金風被飛星打趣這一句,饒是臉皮已再厚也微紅了臉,他咳嗽一聲轉開去,這才發現剛剛還在這裡的朝暮不見了,金風不禁疑惑道:“那丫頭呢?怎麼轉眼就不見了?”正尋思著,又見朝暮如一陣風似的颳了進來,一左一右還拉扯來兩人,正是金釵和鳴鳴。

金釵和鳴鳴都是大門派中被重點培養的弟子,從小接受的教育不說嚴苛也是絕對的正統。像現在這樣不經通傳,而且裡頭的長輩們還在敘話就直接闖進去的行為簡直是想也不會想,如今二人被朝暮一手一個硬扯到金風與飛星跟前,簡直惶恐到不行。偏生這女人的修為遠在他們之上,愣是想要掙脫也不行,二人只得白著一張臉盡力鎮定地向上頭兩個月華門的前輩行禮問安。飛星只點了點頭,也不與他們說話,面帶疑惑地看向朝暮,朝暮則是盯著金風道:“這是我新結交的好友,是枯榮宗和喵喵教的後起之秀,金風你看他們兩個如何?”

又是直呼其名!難道這是月華門給親傳弟子的特殊許可權?鳴鳴腹誹著,金釵也是一臉苦笑地看著朝暮不知該說些什麼。金風卻很給面子地笑著點頭道:“好好好,都坐下吧,別客氣。”待人都坐定,他又一臉誠懇地說:“能與我們朝暮結交的後輩定都是好的,我看你們的修為都不錯,大陸修者後繼有人啊。”鳴鳴與金釵立即謙稱不敢,自己還差得遠云云,金風又萬分贊同的點頭稱是:“是啊,比起我家朝暮來你們是還差得遠,不過你們與她不同,好好努力前途不會差。”朝暮哈哈笑出聲來,覺得這個月華門的老祖宗一副娃娃面孔,說話也十分有趣,她上前問道:“我親自帶著他們過來,金風你不得給點兒見面禮什麼的?”金風一聽這話便苦了臉,他指了指自己這一身寒酸到家的裝束道:“你看我像帶著什麼好東西的樣子麼?”

“正經的好東西怎麼會揣在身上,你別小氣,給出一兩件來!不要讓我在朋友跟前失了臉面。”朝暮笑嘻嘻地繼續遊說,一旁的飛星還幫腔:“正是,你不是喜歡收藏石頭麼?勻兩顆送人有什麼打緊?”金風一聽石頭,立即肉疼不已,但飛星都開口了,他只好一翻手掌,也不知從哪裡變出兩顆剔透的小石頭來,朝暮上前打量:只見那石頭雖小卻顏色鮮豔、晶瑩透亮,細看來裡頭還封存了一些靈力。她指著石頭問道:“這些是什麼石頭,當真好看!”飛星從金風手裡拿起那塊翠綠色的石頭,將一絲靈力送入其中,原本擺著桌椅格架的會客廳瞬間變成了瀑布深潭旁的一座茅草亭子。“這是幻境?太好看了!”朝暮伸手去接順著茅草亭簷滴落的水珠,發現那觸感冰涼,又聽不遠處的瀑布聲響簡直和真的沒有區別。

“嗯,這是用夢境之力封印在特殊石頭裡的小世界。使用者的修為越高,呈現的幻境就越真實,若能運用自如,也可在這小世界中創造出新的東西來。”金風微笑看著那瀑布,在心中感嘆飛星靈力之強,更折服於他透徹堅毅的心性,若非心性堅定又包容和煦的人,怎會輕而易舉就造出這樣從心自然的幻境來?飛星將石頭重新放回金風手中,眼前的小世界又恢復成花廳原本的模樣,金釵和鳴鳴早已看呆了眼,不覺間金風已將一翠綠,一榴紅的石頭分別放到了他們手中。待兩人回過神來連連拜謝時,金風擺擺手止住他們道:“不必如此客氣,四境修者同氣連枝本就該多多交流往來。朝暮既然看重你們,這點小玩意兒算不得什麼,用它來磨鍊對靈力的掌控和理解力都大有裨益。望你們今後能同進退,守望相助,護四境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