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客棧和纖雲想象,或者說固有印象中的樣子並不一樣,這客棧建在溝通東西兩境的一條商路之上,雖然大陸的傳送陣十分快捷便利,但沒有靈力的人們還是靠著車馬行路,悅來客棧扼守商路要塞,曾經盛極一時,之所以說曾經,是因為如今商路早已改道,這條老路雖然沒有荒廢,但也大不如前。
客棧的風格很是簡約,主體由石板砌成,屋內的傢俱和裝飾有石質和木質的,都非常簡潔明瞭,客棧中也十分清淨,並沒有吆喝著迎來送往的老闆娘或店小二,也沒有喝酒划拳大聲喧譁的客人,纖雲甚至以為自己是走進了誰的家裡,而不是一家旅店。
“有人麼?我們想要住店。”從進入院門到踏入大廳,飛星和纖雲沒見到半個人影,此時他們站在貌似吧檯的地方,等著人來回應。
等了老半天,終於從二樓下來一箇中年男子,他看了眼樓下的客人,不冷不熱地說:“客房已經滿了,請二位另尋住處吧。”
“這裡除了我們三個,我沒感知到其他人的氣息。”飛星直接戳破對方的謊言。
那人也不急,只淡淡答道:“既然是修者,哪裡住不得?你們又不需要睡覺,接著趕路不就行了。”說罷就要朝樓山迴轉。
飛星用甚覺有理的眼神看向纖雲,他真的很不理解纖雲每天都要睡覺的習慣,纖雲嘆了口氣打算乖乖離開,繼續趕路,她對飛星咕噥了一句:“多睡覺對面板好!”
飛星搖了搖頭,在心裡回了句胡說八道後,帶著纖雲向外邊兒走去。
二人剛行至院中,就見一群人舉著火把急匆匆朝著客棧而來,飛星和纖雲停下腳步,一群人從院門處一湧而至,當頭的一人往前走了幾步對著屋內喊到:“邪門歪道的黑店!還我兒子命來!今日不給個說法,我們就一把火燒了你這黑店!”
飛星見雙方都是凡人,不想多做干預,拉著纖雲的手要走開卻被纖雲甩開:“讓我看看熱鬧。”
“這會兒不困了?”飛星無語地看著兩眼發光的纖雲,她還從荷包裡拿出幾粒白天他給她找來當零嘴的松子,一邊嗑一邊默默關注著院中的動向。
闖入客棧的一行人又在院中叫罵了一陣,剛才趕走纖雲他們的中年男子終於走了出來,他看了看院中站著的一群人,神情暗淡:“我說過了,我的客棧裡沒有不乾淨的東西,我也沒做過謀財害命的事。官府也來調查很多次了……”
可是他話還沒有說完,剛才領頭叫罵的男子便打斷了他:“呸!我已經去打聽過了!曾在這兒住過,回去就丟了魂兒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我這是離得近,過幾天且等其他人來找你算賬!”
丟了魂兒?纖雲心想,難不成是精怪作祟?
中年男子說:“官府將我這客棧裡裡外外都查遍了,還請了月華門的道長前來檢視也說我這裡乾乾淨淨,沒有異常,你們憑什麼說就是客棧的原因?”
“哪兒來那麼巧的事情!都是從你這客棧中回去就丟了魂兒,我看就是你這傢伙弄的什麼歪門邪道!”那群人越說越激動,領頭的男人揪住了客棧男子的衣襟,手中的火把掉落在地哐噹一聲,像是按到了什麼開關,其餘人都想上來用拳腳招呼客棧男子,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丟了魂兒是怎麼回事?”飛星踏出一步,甩袖揮出一陣風,吹熄了大半的火把,將那夥人從客棧男子的身上吹開去。
眾人知道這是遇到修者了,倒也不敢多話,領頭的男子朝飛星拱手一禮:“這位道長,這客棧十分古怪,近日來在這裡投宿的人,十之八九在回家後就昏迷不醒,我那小兒子半月前行商路過此處投宿在此,回家後忽然就昏迷不醒,至今還躺在家中,您說這!這不是妖邪是什麼?”男子一邊說一邊還用袖子擦著滿臉的眼淚鼻涕。
旁邊一起來的人也激動地控訴著:“我家老婆孩子也是一樣!聽說還有很多外鄉人,也都是投宿此處後就丟了魂兒!”
“此處的確沒有妖邪之物,此人身上也無半點靈力流動,他沒有騙你們。”飛星指著客棧男子說。
“這……之前官府和月華門的道長也的確是這麼說的,可是!”領頭的男子雙眼紅腫,抬頭又留下幾行淚:“我那小兒子,可怎麼辦啊,求道長指條明路吧!”
說著便跪下朝著飛星和纖雲的方向磕頭,其餘人見狀像是找到了出口,也紛紛跪在地上磕頭求救。纖雲見眼前跪了一片,差點把顆松子卡在喉嚨裡,她學著飛星剛才的動作,像用風力將跪著的人們吹起來,結果一抬手,就見跪在最前頭的兩個人被吹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