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大廳裡突然響起了回聲,腳步聲一下一下地按著節奏由遠至近。
但伏地魔沒有抬頭,他安靜地坐在座位上,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同樣的姿勢。
“閣下。”
查理帶著得體燦爛的笑容,恭敬地朝他行了個禮。
回應他的只是伏地魔投來的一瞥,對方甚至沒有正視他,只是稍微抬了抬頭後,又重新回到了長久的沉思之中。
即使遭到了這樣的對待,查理仍然維持著風度,彷彿感覺不到尷尬一樣,他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
“按照之前約定的內容,我們把最後一條線索帶來了,現在正在外面接受檢查。”
這句話看起來比剛才的寒暄要有分量得多,從查理踏進這裡以來,伏地魔第一次開始認真地對待這次談話。
“哦?這麼快?”
他抬起頭來,那張像是被徹底燒灼過的臉龐呈現出蠟一樣的效果,隨著臉部肌肉的運動而可怖地抽搐著。
查理看著對方臉上扭曲的五官,只能從一個正在開合的部位來勉強猜測這是他的嘴巴,嘶啞的聲音從這裡傳出,就像深暗山洞裡吹出的絲絲陰風。
他攥緊了藏在長袍下的魔杖,似乎期望著從這個舉動中汲取到一些安全感。
“我還以為你們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準備。”
伏地魔沒有在意對方的失態,恰恰相反,他享受恐懼,不管這份恐懼是來自於敵人還是手下。
他從恐懼中獲得力量和滿足感。
“見諒,因為是斯萊特林留下的線索,所以我們花了一些時間,讓你久等了。”
查理硬著頭皮解釋道,輪到他來面對這位魔王的時候,才知道其中的壓力有多大。
雖然在鄧布利多面前似乎還有些稚嫩,但反過來說,鄧布利多這個級數的巫師,這個世紀也才出現了三個。
“不不不,我不是說這個,線索本來就在你們手裡,對麼?”
伏地魔欣賞著對面的侷促,心情難得地有些愉悅。
“你們現在把線索帶過來,是因為已經做好計劃的準備了,但速度倒是比我想象的更快。也是,畢竟你們準備了那麼久不是麼?”
“別那麼緊張,坐下吧,其實我們有很多可以聊的,比如同樣出身於斯萊特林。”
“其實我是赫奇帕奇畢業的。。。”
“塞巴斯蒂安·薩魯。”
伏地魔直截了當地點出了一個名字,然後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他也是斯萊特林畢業的,不知道你了不瞭解?”
查理感受著伏地魔投來的目光,意識到了一件事,恐怕這個時候他沒法簡單地矇混過關了。
他快速地判斷了一下當前的態勢之後,果斷地從懷裡的無痕伸展袋裡翻出一瓶魔藥。
魔藥是透明無色的油性液體,但光線照上去會反射出銀灰色的光塵,他撥開袖口露出手腕上的一個咒文,然後將開啟的魔藥傾倒上去。
瓶裡的液體滴落在手腕上,卻沒有順著手臂流淌下來,而是毫無遺漏地被手腕上的咒文印記吸收,隨著液體的傾倒,印記逐漸模糊,最後整個消失。
而在印記消失的過程中,查理的身體也在發生著劇烈的變動,面部的面板像熱蠟一般熔化遊動,裹在身體上的長袍被頂出各種各樣奇怪的形狀。
“有意思。”
這些在常人來看已經足夠可怕的景象,伏地魔卻懶得關注,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在外表的變化之下,他所感知到的內在也在發生著變動。
他之前還以為對方只是用類似複方藥劑的方法來隱藏了外表,但這很難解釋為什麼許多地方都十分貼合他表面的身份。
而現在的場景就是最好的解釋,氣息、魔力、甚至隱約能捕捉到的精神都在變化,或者說,重組。
再度迴歸平靜之後,站在伏地魔面前的就是另一個青年了。
英俊,陽光,臉上總是帶著一點不以為意的微笑。
“作為隱瞞身份的補償,應該足夠了吧?”
塞巴斯蒂安輕鬆地說道。
“或許吧。”
看見變得平靜淡然的他,伏地魔卻有些不悅。
“那麼,請容我告退。”
“哦?不留下來談談後續的合作麼?”
隨著伏地魔陰冷的聲音,塞巴斯蒂安察覺到四周的陰影彷彿開始波動起來。
但和之前不同,他反而將雙手拿了出來,自信地前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