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砍殺者的指揮下,安東換了一身衣服。一件普通的有裝飾花紋的藍色上衣,以及搭配的緊身長褲。
佈雷莎女士又帶來一件有雙排紐扣的短外套,以及一雙皮靴,示意安東換上。
這些衣服不是特別高檔,但跟安東之前風裡來雨裡去、下水道里打滾的那身皮甲比,還是乾淨、整齊了不少。
“看起來精神多了。”卓爾坦滿意地評價。
“還可以吧。”砍殺者也品評著,顯然認為安東的新衣裝不算完美,但多少有點提升。
安東嘆了口氣,看著砍殺者依舊穿著的布袖皮甲,以及他顯然不算乾淨的皮褲,說:“看你的打扮,你不去見你說的那位女士?”
砍殺者說:“恰恰相反,我肯定要在場的。否則,你可見不到她。”
安東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說:“換言之,我也不是一定要換衣服?”
砍殺者搖頭:“別這麼想。獵魔人閣下,我又不需要她的認可,是你需要。而當提到獲得女人認可的時候,相信我,一身好看點的衣服,一張乾淨的臉,是基本的必需品。唔,對於女人中的大多數是這樣的。”
安東聳了聳肩,沒有和他的歪理繼續爭辯。
當安東的衣裝終於讓砍殺者滿意的時候,他帶著安東下了樓。看樣子只有他們兩人去。
一樓的風吹花旅店外面,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了一輛高檔的馬車。幾個穿著各色衣服的流鶯張望著它,好奇而激動地八卦著。
砍殺者自如地走到馬車旁,拉開車門,一躍跳了上去,然後向安東招了招手。
安東看了一眼車伕,是一個穿著精美製服的艾恩·西迪男人。馬車前牽著的兩匹高頭大馬,都有純淨的白色皮毛。
安東搖了搖頭,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馬車,更別說坐了。他跳上了馬車。
這輛砍殺者或者他的神秘盟友的馬車,載著安東駛過溫格堡的街道。
他們先是向西走上爛泥街,然後向南,走上所謂的國王大道。安東好奇地看著這輛馬車,沒有拐下國王大道,走上前往市場區或者市民區的道路,而是沿著大道一直向東。
一直向東,跨過了架在費拉爾河上的石橋,直到溫格堡城堡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裡應該是溫格堡貴族、軍隊、以及王室住的地方。砍殺者的盟友,在食物鏈更上層。
馬車沿著城堡圍牆繞了小半圈,在一道小門前停下了。雖說是相對的小門,但也足夠兩輛馬車並排進出。門口,一些穿著亞甸旗色罩衣的衛兵攔住了馬車,從他們的裝備看,和城市衛兵不是一個系統的。
甚至都不需要砍殺者說話,安東從窗戶看到,車伕從懷中拿出一封檔案,遞給衛兵的頭領。
然後是拆開檔案的聲音,衛兵讀了一眼之後,很快把檔案恭敬地退還了回來,招呼著手下開啟身後的城門。
砍殺者坐過來,對安東說:“特殊時刻,只能走側門了。正門一直關著。”
合著你還走過正門?安東想。從這些跡象,以及衛兵的恭敬看,砍殺者的盟友能量不小。
這就奇怪了,一個溫格堡的大人物,怎麼會和碼頭區的一個……唔,混混頭子成為盟友呢?就像是石化雞蛇和狼群一起捕獵。
安東頓了頓,問:“什麼特殊情況?”
砍殺者黑色的瞳孔掃過他,然後小聲說:“這個我不方便透露。”
你還很有職業道德,安東想。
他們坐著的馬車已經又一次啟動了。馬匹們打著響鼻,蹄子靈敏而輕巧地打在石質的城堡道路上,走的非常平穩。
走了十五分鐘左右,馬車在一處偏僻的小廣場中停下腳步。
砍殺者推開車門,跳下馬車,安東緊隨其後。
這是一處偏僻的小院子,一棵老海棠樹生長在院子正中,地面被打掃的非常乾淨。
砍殺者走到樹前,似乎非常熟稔地,撫摸了一下海棠樹的樹幹,然後走到一扇門戶前,沒有敲就一把拉開了門。
他向安東又招了招手。安東看向身後,來時的馬車沒有停留,已經在車伕的駕駛下,邁著嘚嘚的馬蹄朝來時路走去。
“他去馬廄了。這裡不能停車。”砍殺者說:“來吧,我們的朋友在等著我們呢。”
安東點點頭,跟著砍殺者走進了門後。
門後是一個密閉的小房間,很陰暗,但在安東的視力下,可以看的很清楚。
房間正中,有一條螺旋向上的石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