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從街邊乞丐手裡問到的地址,安東七拐八扭地終於在溫格堡市場區西邊複雜的小巷裡,找到了伐木兄弟酒館。
從外表看上去,這就是一個毫無特點的大灰盒子,和旁邊其他的溫格堡民居沒有太大區別,只是更大一些、更偏僻一些、牆上的灰沙更死氣沉沉一些。
但根據老乞丐的指點,這裡就是伐木兄弟酒館,安格林幫派的一個小據點。
安東突然想起來卓爾坦昨天晚上的話,不知道這裡是不是就算個場子。
昨天卓爾坦他們還在商量要不要加入幫派,而自己今天已經在要給幫派幹活了。
說回來,自己真的要給一個地下幫派幹活嗎?安東也有點猶豫。
不過轉念一想,安東覺得,獵魔人接委託也算天經地義,委託的來源有時不重要。難道一個幫派分子被食屍鬼追殺,自己就不出手幫忙?
而且,自己又不是真的要加入幫派,只是做個活而已。
至於如果這個幫派想對自己不利,安東覺得鋼劍和法印在手,自己打起來起碼可以自保。
決定了之後,安東走到這個和普通民居區別不大的房子前,按照老乞丐的指示,敲響了這裡的房門。
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在門後立即響起:“交份子錢的?去廣場旁邊的金鱒魚。這周換地方了,快滾。”
果然是‘親切無比’。安東抿了抿嘴,回覆:“我不是來交保護費的。我是來幹活的。廣場告示欄的委託!”
門後陷入了安靜。
片刻之後,粗嗓子又一次響起:“我們需要的是追蹤專家,你是不?”
安東挑了挑眉:“你看不出我的身份?我是個獵魔人。追蹤是我的本行。”
“什麼獵魔人?”粗嗓子疑惑不解地說:“我怎麼沒聽過?”
安東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北方居然有沒聽過獵魔人傳說的人?
所幸,門後又一次陷入了安靜,似乎粗嗓子又一次走開了。
片刻之後,腳步聲在門後響起,然後是拉動沉重的金屬門閂的聲音。
門開啟了,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後,對安東說:“獵魔人,是嗎?請原諒我們的門衛,他是個城市長大的孩子,從來沒聽過獵魔人的名聲。歡迎!你可以叫我耗子。”
安東點點頭。好外號。他說:“我以為,我需要找一位叫諾霍恩的先生。”
耗子回答:“當然!我這就帶你去找諾霍恩老大。他肯定比我還友好!我們現在正需要一位像您一樣的專家嘞。”
跟在耗子身後,安東走進了伐木兄弟酒館。
室內的光照極其缺乏,基本上都是一團漆黑。但獵魔人的視覺,讓安東可以大致看清幾米之外的東西。
他可以看到,在黑暗的掩護下,酒館被貨物擠滿的走廊以及廳室的角落中,或坐或站著好幾個帶著武器的男人。
他們都不說話,也不移動,顯然對黑暗的掩護感到非常的滿意。有一個在安東經過的時候,故意小聲吐了一口唾沫,似乎想看到這個陌生訪客驚慌地後退的樣子。
令他失望的是,安東一動不動,沒有任何驚慌的神情。甚至於,安東還饒有興致地看向了他,似乎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不知怎麼可以清楚地看到他。
在黑暗中,獵魔人的貓眼閃著詭異的微光。
這個幫派分子咒罵了一句“變種人”,然後不爽地坐了回去。
小小的插曲之後,安東在耗子的帶領下,來到了酒館的中心。
在這裡,頂上的一扇天窗被開啟了,一道來自外面的天光像沙漠裡的一縷清泉一樣瀉下,帶來了難得的光明,卻無力照亮兩尺的光圈之外,更大範圍的夜。
一個壯漢走到了光圈的邊緣,讓天光照亮自己的臉以及壯碩的身材。耗子示意了一下,安東也走入了光圈範圍中。
“你是個獵魔人?”壯漢問,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安東不為所動,說:“沒錯。我叫安東。你就是諾霍恩先生?”
壯漢說:“沒錯,我就是這裡的老大。所以,我建議你對我尊敬一些。”
安東繼續不為所動。
壯漢身後的陰暗中,傳來了女聲的尖銳嬌笑。
這聲音聽起來跟鬼笑也沒區別。安東不以為然地想。他看向壯漢身後,那裡有兩張座位,一張空著,另一張上坐著一個女人。
看起來個子不高,身材纖細。
也許是注意到了安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