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瑟米爾意識到,這不是自己可以回答、或者說解決的問題。他選擇把回答的機會,交給此刻站在人群中央的艾斯凱爾。
艾斯凱爾看著女孩,後退了兩步,又站定,開口道:“戴德莉,我知道,你埋怨我。”
女孩搖頭,抖動淡金色的短髮。她說:“我怎麼有資格埋怨任何人?我是黑日詛咒攜帶者,我是一個變異種,我難道不是最大的麻煩?”
艾斯凱爾嘆氣,說:“從我當年說出意外律的時候,命運就把我們綁在了一起。六年之後,到了約定的日子,我卻沒有出現。是我辜負了你,辜負了我們命運的紐帶。”
戴德莉冷冷地說:“然後呢?”
艾斯凱爾說:“誰知道呢?也許如果這些年我一直在你身邊,或者多去看你幾次,你也不會做那些糟糕的事情,不會有血在手上……”
戴德莉難以置信地搖頭,對著艾斯凱爾再次舉起了劍,惡劣地說:“你知道,除了那些畜生的血,還會有誰的血染紅我的劍嗎?你的!”
艾斯凱爾制止了其他獵魔人,然後對戴德莉說:“如果你想要傷害我,那麼我不埋怨你。當年是我躲避了命運的劍刃,現在,它的另一側刀鋒砍到我,也是應該的。”
戴德莉對著艾斯凱爾的臉頰,威脅性地抖了抖劍刃,說:“你知道這一點就好!”
艾斯凱爾說:“我的問題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這是我的責任。對於小孩而言,保護他們的責任在於父母。當我說出意外律、把你變成我的意外之子的時候,這份責任就轉移到了我身上。”
“所以,我非常抱歉。當這些年裡,你遇到所有這些事情,幸運的、糟糕的、和特別糟糕的事情的時候,我應該在你身邊,我應該保護好你。”
戴德莉嗤笑:“保護我?你只是一個獵魔人。”雖然話語嘲諷,但女孩的聲音顫抖。
艾斯凱爾再次嘆氣,說:“這是我為什麼一直沒有找你的原因。我只是一個獵魔人,而你是公主。你怎麼會需要我的保護呢?”
“唉,現在,我們知道了,命運在我們之間建立這一條紐帶,是有祂的理由的。我沒能更早地明白這一點,導致的代價應該由我來付。也許很多人有理由指責你,但在我們之間,錯的不是你,一直都是我。”
維瑟米爾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弟子。他從沒想到,艾斯凱爾也可以這樣滔滔不絕。
戴德莉的手,不自覺地放下了長劍。
她盯著艾斯凱爾,眼神複雜:渴望、憎恨、憤怒、懷疑兼而有之。
她光潔的喉嚨活動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安東看著她,只覺得她也許下一秒,就要像薩賓娜描述的一樣,用狼的聲音嚎叫起來了。
她確實像狼,表達親暱的唯一方式是啃咬。
在獵魔人們的目光下,戴德莉後退了兩步,她失神地對艾斯凱爾威脅道:“不要靠近。”
她頓了頓,然後拿著劍,向大廳的方向走去。一直不知道藏在哪裡的淺色灰狼“惡魔”鑽了出來,跟在她的腳步後。
看樣子,艾斯凱爾說服了她。維瑟米爾想,然後示意傑洛特跟上去。
戴德莉沒有回頭,舉起手製止了傑洛特,然後帶著“惡魔”消失在凱爾莫罕的大廳中,應該是回到了自己在二樓的房間。
維瑟米爾走到艾斯凱爾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地說:“她要花些時間,才能重新接受你。”
艾斯凱爾低下頭,嘆氣著說:“維瑟米爾,感謝你們幫助她。感謝你們幫助我。”
維瑟米爾說:“我們是獵魔人,我們當然需要互相幫助。”
另一邊,安東對蘭伯特說:“我記得,之前有人好像笑話我打不過戴德莉。這個人好像自己跟戴德莉交了手,他感覺如何呢?”
蘭伯特翻了個白眼,說:“好好好。我知道了,她的劍術不是蓋的。”
安東笑笑,又問:“她是怎麼跑出來的?”
蘭伯特抱怨道:“都是那匹狼!“女鬼”被抓了起來,“惡魔”沒人管。它偷偷叼走了鑰匙,然後隔著牢柵遞給了戴德莉,幸虧我耳朵靈聽到了響動!”
“你就不能把鑰匙放到個穩妥一點的地方?”傑洛特走了過來,同樣好笑地問。
蘭伯特說:“還不是因為聽到了山下的響動,我想去幫你們的忙。所以,我把鑰匙扔到桌子上,就準備去武器庫拿炸彈和弩箭去參戰。”
說到這裡,蘭伯特產生了興趣:“對了,你們一定和女術士交手了吧?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