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估摸了一下燈光的覆蓋範圍,以及那位守夜僕人的位置,自己應該可以摸過去打暈他。
這樣,可以省下一個亞克席法印的魔力。如果眼下的情況繼續發展,自己明天多半有一場大戰,哪怕還有兩瓶黃褐色貓頭鷹,但自己在之前的調查中,已經用過幾次法印了。
打定了主意,安東沿著馬廄對面的院牆,向守夜僕人的位置靠近。
他在陰影中潛行了一半的距離,但守夜的僕人突然打了個呵欠,調整了一下依靠的姿勢,正好面向獵魔人這邊。
安東只好停下腳步。
他對面的馬廄裡,正好有一匹沒有睡著、或者剛睡醒的灰色公馬。在那位僕人沒有注意到獵魔人的時候,這匹馬已經看到了安東。
它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蹲在對面牆下的這個人類。
他在幹嘛?
安東只能用眼神回瞪回去,努力傳達出讓這個傢伙不要出聲的訊號。他也做好了一旦被發現就對那位僕人用亞克席的準備。
所幸,不知道是安東與動物用眼神交流的能力高超,還是這匹馬厭倦了與人類大眼瞪小眼,它打了一個響鼻,低下頭對付起不新鮮的乾草來。
另一邊,那位守夜僕人也再次打了一個呵欠,然後換了一個面朝的方向——看來,這木柱靠起來也不太舒服。
趁這個機會,安東摸到他背後,用鋼劍的劍柄砸暈了他。
雖然安東及時把暈倒的傢伙拉住,輕輕放在地上——和傑洛特還有蘭伯特講的冒險故事裡一樣,但安東沒想到劍柄砸人的聲音還是很響的,他耳邊聽到了馬車附近,另一個僕人起身的聲音。
正當他衝過去,打算多解決一個僕人,那一個傢伙已經被人處理了。
戈塔特站在那僕人旁邊,用手裡沉重的頭盔砸暈了他。
“怎麼,我也是會打架的。”戈塔特說。
安東問:“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戈塔特聳肩:“我就跟在你後面,怎麼,你沒聽到?當時那匹馬注意到你時,我還以為馬上就要直接打起來了。”
安東搖搖頭,當時自己應該是注意力太集中在守夜僕人身上,沒有注意身後。而且,戈塔特看樣子對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還很擅長。
真是驚喜啊。
安東說:“對了,你之前餵馬的糧食還有沒有?給剛剛掩護了我們的那匹馬喂點,就當是它聽話的酬勞。”
戈塔特把頭盔夾到手臂下,說:“英雄所見略同,我正有此意。”
安東則轉過身,準備搜查面前格羅涅希家用來搬家的貨運馬車。
這是一輛大型的馬車,前方的寬度可以容下一對馬匹,不過,從馬車的載量看,安東估計它需要兩對馬的拉力。
不過現在,馬車前空空如也,運載的馬匹現在應該在馬廄裡。
安東繞過被戈塔特砸暈的僕人,這位司令官正在費力地把兩個僕人捆在柱子上,防止他們突然醒過來。
而安東,則已經來到了馬車後面的貨廂。
他試探著拉了一把貨廂的門,上了鎖。安東回頭看了一眼兩個還在昏迷中的僕人,鑰匙也許就在他們身上。
不過,這個鎖不是特別牢靠。估計對於格羅涅希家而言,他們也明白,保護這些東西的,與其說是鎖,不如說是他們的勢力與名聲。
安東抓住把手,用力一拉,鎖的位置傳來嘎嘣一聲,貨廂的門應聲而開。
遠處的燈光提供了微弱的光線,但安東的視力足以把一切看的清楚。
第一眼之下,沒什麼不對勁。繡著格羅涅希家徽的大塊罩布,掩蓋著高高的兩堆貨物,擠滿了貨廂的空間。
安東伸手拽下罩布,揭曉了下面的東西:十幾個大小不一的、疊放在一起的木箱。
安東抓住貨廂牆壁借力,一蹬腿爬上了木箱堆的頂端。他把幾個放在上面的木箱推到地上,這些箱子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小點聲!”外面的戈塔特小聲提醒道。
安東沒有太理會,現在時間非常重要。他只是看了一眼地上摔出來的小型木箱的內容:有一些絲綢衣服,還有一些金器。
他興趣缺缺地將注意力放回大箱子上。他有點預感,兩人的目標,多半在這些大箱子裡。
這些小型箱子下面的大箱子裡,裝著更多的衣服。從藍色、白色的絲綢圍巾、縐紗手帕、一件青色帶細花的長裙看,這個箱子的主人,應該正是那位安東有過一面之緣的文娜·格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