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守候在科德溫幫總部的後門邊。剛剛,在安格林人動手殺了後院的科德溫人之後,馬匹被驚動了。
他急忙飛快來到後門處,準備伏擊應聲從後門出來檢視的人。
他確實聽到了一個人沉重的腳步聲。但現在,也許是被安格林人的前哨驚動,門後的人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安東捏緊手中的鋼劍。就在這個時候,他胸前的獵魔人徽章,像是瘋了一樣跳動起來——一如安東此刻砰砰跳的心臟。
“閃開!”他大喊一聲,身體向一側跳去。
下一秒,一團巨大的火光與煙霧,吞噬了安東剛剛守候著的後門。
安東撐地回身,雙手握拳,使用了一個赫里歐特洛普法印,泛紅的法盾出現在他身前。
法盾擋下了火焰魔法的傷害,但抵擋不住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他重心不穩地向後退到了乾草垛上。
安東身後的那兩位安格林人哨兵,一個果斷地學著安東翻滾到了一邊,另一個還想搶救正對著後門的軍火箱子。
後一個人,幾乎被火焰燒成了碳。
安東撐著手站起身,在他面前,煙霧中走出了一個高大的人影。
正是剛剛的威格佛特茨。
今天,他沒有戴斗篷。一張稜角分明、英氣十足的面孔出現在安東眼中。他的頭髮是棕色,比他瞳孔的顏色更深一些。
看到來者是安東,他的瞳孔中閃過一絲驚訝,然後迅速地迴歸原本的古井無波。
安東知道,他實際上很吃驚,就好像看到棋盤上的一個卒子自己動了起來,而且在向他的國王棋子揮舞著草叉一樣。
這年頭,簡直是禮崩樂壞了呀。
“又見面了,術士。”安東先開口:“我的錢呢?”
威格佛特茨都懶於回答。他修長有力的手指,猛地捏碎了他右手無名指上戴著的一顆紅色寶石戒指。
一股兇猛的火焰魔力,從威格佛特茨身前的虛無中湧出,像海浪一般向著安東奔湧而來。
梅爾戈之火!安東見識過這玩意。
不敢怠慢的他立即蹲下,再次使用了赫里歐特洛普法印。泛紅的法盾,在梅爾戈之火的烈焰中崩裂著、分解著,但還是擋下了這個魔法,只是把安東擊飛在了兩碼外。
威格佛特茨沒有立即再次出手。他第一次開口說道:“有趣的戲法。你是什麼學派的?”
安東站起身,說:“我是術士之爹學派的。”
威格佛特茨扯出半個笑容,就好像聽到了某個不好笑的笑話。
他先是伸出了手,做了一個手勢。然後,正要爬過院牆的、那一個活下來的安格林人就被院牆上突然凸出的一根地刺戳開了肚皮,慘痛地哀嚎著迎來死亡。
威格佛特茨踢開地上一個燒了一半的軍火盒子,將自己的手伸到空中虛握。下一秒,一根修長的鐵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有點像安東在《人類與精靈》中看到的作者艾洛的格哈特的自畫像。畫像中,這個生活在幾百年前的術士,手中就捏著這樣一根……法杖。
不過,威格佛特茨的法杖,跟插圖裡格哈特的法杖比起來,更樸素、沒有裝飾、幾乎像是一件武器。
威格佛特茨把這根法杖比在身後,向著安東一步一步走來。
這術士要跟自己近戰?安東求之不得。主動放棄魔法的掩護,他是瘋了吧。
雙方都沒有再說話,或者說,他們要說的話,手中的武器馬上就要替他們說了清楚。
威格佛特茨仗著自己武器長度的優勢,率先向安東的體側由下而上地攻來。
安東依靠靈巧的體態向後仰頭閃躲。但威格佛特茨手中的法杖迅速地抖動一下,迎頭向著安東再次砸下。
這一下,安東不得不用鋼劍格開。手上傳來一股大力,讓安東的雙手都震到發麻。
還沒等安東完全恢復過來,威格佛特茨的法杖變劈砍為戳刺向安東的胸口攻來。安東險之又險地側身閃過。
趁這個機會,安東的左腳前邁一步,將手中的鋼劍向著術士的脖頸刺去。但術士的法杖已經又一次揮舞了回來,安東不得不放棄攻擊。
下一次攻擊的機會來到時,安東吸取教訓,轉而攻擊術士握著法杖的手。只見威格佛特茨迎著鋼劍的劍光,兩隻手暫時鬆開了法杖。
下一秒,在法杖出於慣性,還沒開始下落的時候,術士的手迅速地捏住遠端,將法杖向著安東戳來。躲閃不及的安東,被這一下砸中了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