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再一次推開大門。
金碧輝煌的大廳中,又一次,那位黑髮的女術士葉奈法,一個人在等著。
安東向她走去。女術士朗聲問詢:“獵魔人,你遇到了困難?”
“我需要定位嫌疑人的藏身地。他有可能就是吸血鬼的偽裝身份。”安東走到她面前,回答。
“那位來自瑞達尼亞的家庭教師,對嗎?”女術士說。她顯然也一直在跟進整件事情。
黑髮女術士的妝容依舊精緻,她的手上,藥草的味道依舊濃郁。
白屈草的味道更重了。而且這種新增的、金屬質感的味道,這是百利沙果。
這可不是好訊息。
“國王怎樣了?”安東問。
女術士冰冷的眼神,深深地看了獵魔人一眼。就在安東感覺她要把自己掃地出門的時候,葉奈法說話了:“很穩定。穩定地糟。如果不是我從維克瓦羅的術士手中,緊急買來一批高質量的百利沙果維持現狀,我們現在已經有新國王了。”
維克啥?安東可沒聽過這個地名。也許是藍山裡的精靈隱士。
但女術士的意思,安東聽的非常明白。這位亞甸國王維爾弗瑞爾現狀堪憂。這位女術士葉奈法在他身上押的賭注要輸光了?
也許是看到了安東眼裡的懷疑,女術士皺了皺輪廓清晰的黑色眉毛,繼續說:“我已經向凱拉克的奧托蘭大師寫了信求助。他很快就會送藥來的,也許是某位助手法師,或者他親自來。”
“國王不會有事的。獵魔人,放心做你該做的事情,酬勞一分都不會少。事實上,在你解決了吸血鬼之後,國王到時也該好起來了。亞甸會舉行慶典,國王陛下會親自感謝你的功勞。我已經向陶森特訂酒了,獵魔人,不要讓亞甸失望。”
“要做到這一點,”安東平靜地說:“我需要你的魔法幫忙,定位嫌犯的位置。”
“占卜術?”女術士問。
安東點頭。
女術士皺著眉一眼大廳中的擺設,顯然沒有找到任何滿意的器具。
“水卜術肯定不行了,沒有足夠的水源。我可不要用酒水占卜,這是醉鬼才會做的蠢事。”葉奈法搖了搖頭。
她指了指窗外的星空,說:“可以觀星占卜,但我懷疑我們可以浪費的起時間。顯然,這裡也沒有迷路的小動物,可以讓我內臟占卜,而且,我討厭動物的血腥氣。”
“所以,”葉奈法說:“只有老辦法了。最經典的火卜術。獵魔人,我想你有帶那位嫌疑人的隨身物品吧?”
安東點頭,從袋子裡拿出之前準備的東西:兩件衣服、一雙臭襪子、還有裝在藥劑瓶裡的一捋懷疑是頭髮的毛髮。
女術士拒絕讓自己的手指,觸碰到這些東西。她轉過身,在長桌上擺著的餐具中,隨手翻找著。她先是拿起一個銀質的酒杯,在手中翻看了一下便不滿意地放下。
她走到長桌末端的主位,在那裡拿起一個大號的金質酒杯,走回獵魔人面前。
“有‘火盆’了。”葉奈法說。
安東遲疑地說:“這麼精美的器皿,應該是王室的財產吧。你確定可以用來施法?”
女術士皺眉,說:“事實上,這個酒杯應該屬於維爾弗瑞爾。但我們這不也是為了除掉吸血鬼?這是為了亞甸,為了國王。而且,不會有人進來的,所以沒人會知道。”
安東只好點了點頭。女術士一方面想要保住亞甸國王的命,一方面私下裡對這位維爾弗瑞爾王,似乎也沒什麼恭敬。
他想起自己打過交道的兩位術士。他們似乎都是這個做派。
女術士把金質酒杯放在麻質桌布上,用保養的很好的指甲,在桌布上刻畫著法陣。
她手指上沒有沾顏料,但神奇地在桌布上留下了紅色的線條。
很快,女術士就畫好了一個交疊三角形法陣。她想了想,又用指甲在法陣邊上,增添著晦澀的銘文。
安東可以認出兩個上古語詞彙,詞根是上古語的方向名詞。但更多的詞彙,安東就不認識了。也許是學者專用的學士語,或者是別的什麼古怪的語言。
葉奈法更不會解釋自己在寫什麼。她用手指摩擦掉法陣邊上多出來的線條,對安東說:“好了。把東西扔進酒杯裡。”
安東胸口的獵魔人徽章依舊在微微顫動,這是術士施法者帶來的正常反應。
安東猶豫了下,先是把那一捋毛髮扔了進去。正當他要把大件衣服剪碎,女術士打斷了他,說:“這東西效果不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