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別的辦法,安東把一邊縮著的戈塔特拉了起來。
他一把摘下戈塔特的頭盔,拽下身後馬車上蓋住城市守衛徽記的布料,說:“我是代表城市守衛辦案!這一位,正是守衛司令戈塔特!快點把路障撤開!”
令安東沒想到的是,對面的人類居民陷入了奇怪的寂靜。
戈塔特在他耳邊小聲說:“禍事嘍。”
人類居民的神情嚴肅了起來,不管是亞甸人還是科德溫人。
有的人,已經開始掂量自己的武器,躍躍欲試。
“咋回事?”安東問戈塔特:“怎麼報你的名字,還有守衛的名號,不好使?”
戈塔特翻了個白眼:“這是平民區,一大半人都跟城市守衛有過樑子。我的手下時不時就有在這裡被捅小刀的,更別說我了。各路天神啊,如果想活著出去,趕緊掏刀子!”
說著,他已經哆哆嗦嗦地掏出了鐵劍,這還是安東第一次看到他本人武器出鞘。
戈塔特的拔出武器,顯然是一個訊號。平民區的人類居民向他們奔了過來,每人手中都舉著武器或者石塊。
拉車的馬,發出驚慌的鳴叫。
安東必須要出手。否則,自己要跟戈塔特一起,被憤怒的居民剁成肉醬。
但他不想殺人。
於是,安東舉起一隻手,釋放了一個聲勢浩大的伊格尼法印。
劇烈的火光,讓居民們恢復了一些理智。
安東喊:“我是獵魔人!對!我是變種人!我見鬼的還會魔法。想死的就來!現在,在我用魔法燒死你們之前,給我讓開!”
魔法讓居民中的大部分陷入了驚恐,終於失去了與獵魔人對抗的意願。
幾個亞甸本地人面面相覷,決定推開了路障。
戈塔特戴上頭盔,立即駕車穿了過去。
他戴頭盔被證明是先見之明,因為在他們透過路障缺口時,一個半大孩子撿起一塊石頭,從他們背後扔了過來。
石頭砸在頭盔上,發出響亮的聲音。戈塔特搖晃了一下,一甩韁繩,馬車更快地駛過,消失在這裡曲折的街道中。
“你沒事吧?”安東問,一邊回頭看著身後的營壘。在幽暗的夜裡,燃燒著的火把,讓那裡像是整個街區的中心。
不過,安東兩人可沒有在那裡受到什麼溫暖人心的招待。
“我沒事!”戈塔特回答:“快了嗎?這個你大半夜要去的地方?”
安東感受著胸前那把銀餐刀的溫度,非常的燙,安東感到那兒都要有燒傷了。
“應該快了,就在前面。”安東回答。
終於,在馬車經過一小片破落的廣場時,安東胸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燒灼感。
饒是以獵魔人的忍耐力,安東都不由得痛呼一聲,急忙伸手拉開胸口的衣服,讓銀餐刀嗆啷一聲,摔在車伕座位上,然後掉在土裡。
“這是啥?”戈塔特問,再次停下了馬車。
夜裡的月光下,銀餐刀反射出明亮的光輝。
安東沒有回答,跳下車伕座位,在灰塵中撿起燙手的餐刀,捏在手裡就像一個探測器一樣,對著不同方向試著。
四周的街道寂靜無人,破舊的民居都緊緊關著門戶、沒有半點燈火或人聲,彷彿是這種城市中,一個被所有人忘記了的角落。
拉車的兩匹馬,發出洪亮的響鼻聲,在寂靜的午夜小巷中迴盪。
“獵魔人,”戈塔特扶著馬車,一點點挪下座位,一邊說著:“真沒想到,你還可以用魔法。呼,剛才那氣勢,術士們也不過如此了吧。”
安東顧不上回應。餐刀在面對廣場中心時,傳來了最灼人的溫度。
安東走到這座破落小廣場的中心,在這裡,靜靜佇立著一口水井。
安東走過去低頭一看。水井應該很久之前就枯了,但也沒有被堵死,就這樣被人們忘記了。
水井很深,安東可以看到它的底,另一邊似乎有更大的地下空間。
手中的餐刀燙人,安東換了一隻拿著的手。
看來,那位家庭教師就在下面藏著,如果他還活著的話。
自己必須要下去一趟。
安東走回馬車旁,把餐刀放在車伕座位上。戈塔特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了一捧糧食,正用一隻手伸到兩匹馬嘴前喂著它們。戈塔特的另一隻手,捂著他之前被石頭砸到的地方。
“你在幹嘛?”安東問。
戈塔特說:“給這兩個傢伙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