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回到金蘋果酒館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但是酒館的一層依舊亮著燈。
進入酒館之後,安東才發現,還在喝酒的正是卓爾坦和他的小夥伴們。
“你終於回來了!”矮人們站起來迎接他,差點驚醒了正在櫃檯上打盹的半精靈招待。
卡萊布殷勤地遞來一大杯麥酒。
忙了一天口乾舌燥的安東,拿起來一飲而盡。麥酒醇厚的口感讓他的疲憊感消退不少。
安東看向桌子上滿滿當當的酒精飲料與食物說:“看來,你們今天的收穫不小。”
卓爾坦得意地說:“哈,我留下帕西瓦爾和亞松在賭場裡收羅戰利品,先見之明——賭場這地方有的是錢,都留給安格林人也太浪費了。而且那些科德溫人忙著逃命,根本沒人攔我們!”
安東點了點頭:“你們沒人受傷吧?”
卓爾坦聳了聳肩:“我的腳崴了,除此之外一切平安。安格林人衝的比我們兇悍,我們只需要在後面放弩箭支援就好。”
安東問:“說起他們,他們找到自己要的東西了沒?”
卓爾坦說:“額……那個叫十三的安格林人,讓我跟你說一下,他們找到了一部分軍火,可是有一批重要貨色……好像是一批弩箭,在你與術士的戰鬥裡燒完了。”
“是弩機。”安東更正。
卓爾坦點頭:“不過十三說,他可以回安格林交差了。主要是因為本地安格林人的老大諾霍恩願意補償差價——作為對剷除他賭場競爭對手的感謝。”
安東想,怪不得諾霍恩一門心思要把天馬燒了,歸根到底是為了利益。這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傢伙。
卓爾坦又撓了撓頭,說:“我們下午分開的時候,這個叫十三的傢伙,還跟我說了一句話。說他歡迎你……以及我們所有人一起跟他到多爾·安格林去。”
安東停下了喝酒,問:“然後你怎麼回答他的?”
卓爾坦聳聳肩:“我當然是回絕了。我跟他說,老弟,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溫格堡這大城市多舒服,俺可不想到安格林的沼澤地去挨蚊子咬……唔,後半句我好像沒說出口。”
安東搖了搖頭,把酒壺放下,拿起一塊餡餅嚐了嚐。肉餡有點鹹了,但是今天他餓的慌。
又咬了一口餡餅,安東說:“他的訊息挺靈通的嘛。現在大半個溫格堡應該還不知道呢。嗯,他也是好意。”
“知道什麼事情?”卓爾坦仰頭喝了一大口酒問。
安東告訴了他以及其他人,今天自己與他們分開後發生的一切:與威格佛特茨的戰鬥、國王之死、王家城堡此刻的混亂。
矮人們都很驚訝,然後卓爾坦響亮地吹了聲口哨:“安東,安格林人說你被術士一通好揍,我就知道他們在放屁!我們的獵魔人是勇士!他面對過一個可怕的大法師還活了下來!”
矮人們在他的號召下為安東歡呼,不知道又驚醒了頭頂的幾個客人——如果他們之前居然可以睡著的話。
“說實話,我確實被這個威格佛特茨一通好揍。”安東誠懇地說:“不過,真正重要的,是我故事的後半部分。國王死了,溫格堡要亂了。這也許就是威格佛特茨一直在策劃的陰謀——他說要讓幫派分子來屠殺非人種族!”
卓爾坦拍了拍安東的腿,說:“哈,他不是被你跟溫格堡的女術士打跑了?他的陰謀完蛋了。”
“而且安東,你今天夠累了,喝一口酒吧,這些大事情,咱們交給砍殺者老大管。唔,還有這個女術士。溫格堡人都說,她可是非人種族的朋友!”
這也就是我憂慮的原因之一啊,安東想。不過,他沒有說出來。也許卓爾坦的話也有道理。罷了,他再次拿起了酒壺。
他需要烈酒的酒精來短暫地放鬆一下。
也許,這一夜安東與矮人們還可以放鬆,還可以相信最糟糕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可等到第二天太陽昇到中午的時候,他們就發現,誰也不能再這麼想了。
威格佛特茨也許確實被安東與安格林人突然的襲擊打亂了陣腳、丟失了他手上最合用的一支幫派力量,但術士知道,除了刀劍之外,有一種武器在政治的賭局裡同樣——甚至更加高效。
那就是謠言。
一夜之間,國王維爾弗瑞爾因心臟病發而死的訊息,已經傳遍了整個溫格堡。
而那些等待著許諾好的王室慶典、如今只收獲了失望的市民,還沒擦完為這位“亞甸一百年來最好的王”而流的眼淚,一個更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