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到,他們向著我們的這個方向潰逃了。”
“還好。”安東猜測:“人不多的樣子。”
砍殺者說:“不,他們只是棄卒,用來分散我們注意力的棋子。我的暗哨看到,有大量的暴徒在向銀行的正門靠近,他們還攜帶了大量的引火物和梯子。有人在給他們出謀劃策。”
“我們的機會有多大?”安東問。
砍殺者皺了皺眉:“不大。我已經在調集人手了,可是他們的人數起碼也是我們的三倍。而且,對面以壯年男性為主,我們有太多孩子和老人。”
“所以,這就是我們的最後一戰?”安東問。一個月的第一天還沒過去呢。
“銀行一旦陷落,後面的碼頭區就防不住了。所以,是的。”砍殺者說:“我還以為你們能帶來一點好訊息,但現在,我們只能死戰了。”
安東準備抽出長劍加入一樓戰士們的行列,但他又停了下來。他說:“我去勸女術士出手。”
砍殺者沒有阻攔,也沒有說話。他雙手抱著,深沉地注視著安東,顯然也對此早有打算。
安東蹬蹬蹬地跑上樓。在二樓的時候,一個女人攔住了他。是一個人類女性,還帶著一個人類小孩。
安東好像見過她,是自己第一次來皮安卡迪銀行時見過的一個銀行職員。
“獵魔人大人,你也來保護我們了?”女人殷勤地說。
安東點點頭,說:“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女人嘆了口氣,說:“大人,我是吉安卡迪銀行的會計,我的丈夫是銀行的門衛——他現在就在一樓,昨天釘窗板的時候砸到了頭……
“雖然我們都是人類,但在其他人眼裡,我們就是人類的叛徒。再說他們殺人的時候,真的有功夫辨別你有沒有長耳朵嗎?”
安東摸了摸小孩的頭,從衣服裡掏出一點乾糧遞給他。安東對女人說:“我會盡我所能。”說完,獵魔人轉過身繼續上樓。
女人在她身後喊道:“有我們能幫到的地方,請儘管來找我們。我現在肯定不能幫您存錢了,但我每天幫人洗很多衣服的!”
安東重重地敲著葉奈法的門。
“進來。門沒有關。”葉奈法在說。
葉奈法已經又站起來了,地上有幾個立著的箱子,一個開啟的箱子裡裝了一半的書。
“你要走了?”安東問。
葉奈法的目光在他手中提著的長劍上掃了一眼,然後說:“當然。輸家起碼可以體面地退場。”
安東說:“有一大夥暴徒正在靠近銀行,我們可能抵擋不住。”
葉奈法嘆了一口氣:“這是派來趕我走的。可惜,我已經失去宮廷術士的權力了。安東,我沒有辦法繼續為任何人提供庇護了。”
安東說:“除了權力之外,你還是一位女術士。你可以使用魔法。”
葉奈法回憶地說:“這可是幾百人、上千人的戰鬥,幾乎是一場戰爭。安東,我厭惡這種規模的戰場。
“我剛開始在萊里亞做術士的時候,去過一次在安格林的戰場。我知道,戰爭中,有太多比死亡還要糟糕的事情。”
安東說:“可我也知道,你們這個層次的術士可以在戰場上發揮出多麼可怕的威力。”
葉奈法苦笑一下:“你的口氣,就像在談論一臺投石機。”
安東說:“我還真認識一個人,他有一次就把你們比作投石機,而且填彈還更快。”
葉奈法說:“可是你的朋友不知道的是,我們這些投石機有著行會、有著制度,如果一臺投石機不聽話,就沒人來保養它的輪轂和皮帶了——這蹩腳的比喻。
“這麼說吧,如果我不聽話,就沒人給我職位了,就沒有年金了、沒有圈子了,更別想再碰到半點權力了。”
“他們總不至於殺了你。”安東說。
葉奈法自嘲地說:“比死亡更糟。也許我不得不躲到某個村子裡,做一個鄉下女巫,煮蜥蜴尾巴湯來換三個銅子……”
安東不想繼續開玩笑了。他急的要死。安東說:“但我們其他人馬上是真的要死了。”
葉奈法停下動作,恢復了冷冽的神情。她瞪了安東一眼,說:“你真的知道你想忤逆的,是怎樣的人嗎?他們可以在千里之外擰斷你的脖子。”
“別給你們貼金了。”安東也大聲說:“我實話告訴你,剛剛你倆的悄悄話我聽見了!不就是你們所謂什麼巫師會的幾個老術士嗎?你讓他們來殺我試試?我還要讓他們提前退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