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女巫不停地問著安東各種問題。不是關於這次的委託的,而是關於安東和維瑟米爾的事情。
之前,在與獵魔人們的交談中,雅比蓋爾已經知道了安東失憶的事情,於是,在幾個關於獵魔人職業的不痛不癢的問題之後,她就開始了打聽這件事情。
“我一直不知道失憶是什麼感覺,”雅比蓋爾雲淡風輕地問:“失憶之前的事情,你一點都不記得了?”
安東隨口回答:“沒有一點印象。”
“也許你以後會想起來的,”雅比蓋爾溫暖的手指握了握他的手臂,說:“我和姨媽都是治療者,也許我們可以幫到你。”
安東推辭地說:“沒有必要。我不覺得能想起來了。事實上,我對醒來之後的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
雅比蓋爾關切地說:“是嗎?當時,你的意識一定還沒有完全恢復。你是昏迷了?”
安東含糊地說:“大概吧。維瑟米爾沒有細說。”
雅比蓋爾說:“都昏迷了,你一定受了重傷。”
安東應和了兩聲。
但雅比蓋爾不是輕易放棄的人。她一點不受挫地繼續問:“你療養了多久,才恢復了意識?”
安東回答:“額,我也不太清楚,一兩個月吧。”
雅比蓋爾又問:“那是在哪兒?”
安東說:“維瑟米爾不讓我說。”
雅比蓋爾皺了皺眉,故意嗔怒地說:“一說到有意思的地方,你就搬出你老師來。”
安東突然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了。他說:“我可不認為我受傷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雅比蓋爾頓了頓,說:“開個玩笑而已。並且,你當時不是在恢復嗎?那是在南方?艾爾蘭德?沒聽說呀。”
安東抿著嘴,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回答。
雅比蓋爾不屈不撓地猜測:“苟斯威倫?但你們狼派的獵魔人,都像小狗害怕打雷一樣,離術士們遠遠的。”
安東注意到,這個年輕的女巫學徒,似乎對獵魔人很瞭解。
於是,他問:“你怎麼知道?”
雅比蓋爾挑了挑眉毛:“知道什麼?你們是狼派?”
安東點頭:“對,比如這一點。”
雅比蓋爾說:“老頭子身上的徽章。對於我們這樣的人,這不是常識?對了,你的呢?”
安東說,自己的放在別處了。但顯然,這句話沒有把好奇的女巫搪塞過去。
雅比蓋爾繼續追問之前的問題,即獵魔人養傷的地點。
“不是苟斯威倫,那就是布洛克萊昂?嗯,這雙漂亮的褐色瞳孔閃過一道光。樹精確實都是瘋子,但也許,她們會對同為異類的你們另眼相待?是嗎?布洛克萊昂?”
安東知道,現在否認,只能起到確定的效果,於是他一言不發。
但是金髮女巫還是神秘地確認了自己的猜測,洋洋得意地笑了。雅比蓋爾趁勝追擊:“怪不得你們師徒都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你倆一定在布洛克萊昂各有一個樹精情人,也許不止一個?”
安東選擇不回應這種玩笑話。
雅比蓋爾又問:“我可以詢問一下,年輕的獵魔人先生,你接下來打算去哪兒嗎?”
安東嘆了口氣,回答:“跟著我的老師。”
雅比蓋爾說:“繼續做一個獵魔人?”
安東避讓開一輛滿載糞肥的牛車,然後回應:“不然呢?”
雅比蓋爾看著他的眼睛,第一次用稍微嚴肅的語氣說:“你有一道獨特的鏈條。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你有無限可能。不要浪費自己的生命。”
安東不知所以地問:“怎麼了?當獵魔人,有什麼問題嗎?”
雅比蓋爾繼續說:“世人厭惡獵魔人,認為你們不該存在。但我和吾主不這麼想。吾主在所有不該存在的東西上,都能看到潛能。也只有祂的目光如此銳利。”
“所以?”安東不太確定女巫什麼意思。
雅比蓋爾說:“吾主欣賞獵魔人,但你老師所遵循的道路,是殘破的、衰敗的、故步自封的,是自殺之路。”
安東搖搖頭,不願意聽這些攻擊維瑟米爾的話。
這一路上,他的老師對於他非常重要。可以說,對於此刻的他而言,維瑟米爾是最親近的人。
雅比蓋爾繼續說:“難道,當那些村民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你,術士們對你投以看待小白鼠的目光,你願意接受他們的歧視與傷害?”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