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林村裡的老人聽說馬英傑無端端請吃殺豬菜,還親自佈置買豬、殺豬、請廚等事宜。
有自以為是的,還以為馬老闆身體不爽,去了一趟城裡的大醫院好轉過來了,特地擺大酒慶賀。
想著不吃白不吃,反正村裡上了年紀的長輩,聽說馬家英傑親自上門請,都端起了架子。
村長,族長,道爺,這三位是必定要請來的,馬家的前輩也是必請,左右隔壁鄰居、攀親帶故的年誼世交也都請來。
村裡祠堂門口廣場,來了小雷家的廂式貨車,呼啦啦一下子擺開十八張大圓桌。
以前的村宴廚師還要拉磚頭,現場砌灶臺,拉一板車蜂窩煤球備用。
現如今,村宴廚師定做煤氣灶,開關一打,聲音就像噴氣式飛機發動機。
十幾個煤氣灶同時打著火,那場面就像行星發動機點火射流,推著地球去流浪。
殺豬菜,就一頭三百斤大肥豬是不夠的,還要採買一些配菜,生鮮花生米現炒,酸蘿蔔、小豆芽,小雷家裡就有幾十壇,都給用上了。
沒過多久,三百多斤重的大肥豬就由專車送到社林村。說來也怪,這頭大豬來事來鳥,死活不肯出籠下車。
還得是養豬場陳老闆怕耽誤事,抄起大秤杵了大豬區域性地區幾下,這蠢貨吃了痛,才連滾帶爬跌下來。
大豬剛剛下車,廂式貨車避震立即彈起,就像一個人精神抖擻似的抖了幾下。
殺豬的老張屠戶看到這裡,忍不住有些懷疑這頭豬重量,怕不是不止三百斤。
三百斤打底,四百斤起跳,沒有四五條壯漢,恐怕按不住這傢伙。
殺豬案臺擺上來,大肥豬原本懨懨無力,一下子就瘋癲了,“古膩古膩”地,扯著豬嗓子亂叫一通。
幾個殺豬菜幫工趕緊壓上去,真的壓不住,反倒是被它奮起後豬蹄,踹到了腿腳,一片淤青紅腫。
好在附近沒多少看熱鬧的村民,倒也不會丟了面子,就是幾個身強力氣壯的幫工,竟然鎮不住場面,平和的臉色都被怒紅了。
這時候,雷迅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掄起手裡的虎髦,像是掄著一條鋼鞭,哪怕大肥豬周圍都是人,還是一擊抽打在它腦門上。
咔嚓一聲,大肥豬當場停了下來,松黃色的豬耳朵一下子就充血紅了,紅的發燙。
幾個幫工知道厲害,順勢往下一推,就輕易地把大肥豬壓到地上,還翻到側身位。
一頓手忙腳亂的收拾,拇指粗的麻繩,把大肥豬的四隻豬蹄捆出花來。
實心的扁拐穿過大秤提紐,鉤秤挑起蹄花繩,秤桿一下子起跳,跳到朝天位,大師傅趕緊抓住大秤砣,將秤桿扳下來,順手將秤砣拉到末端。
堪堪持平!
“秤平斗滿五百斤!”
兩米四的秤桿,秤砣都七斤四兩,原本以為三百斤的大肥豬,四百斤都打不住,五百斤重,這可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老張屠戶搖了搖頭,一臉苦笑:“走眼了!走眼了!”
大肥豬老老實實的,被殺豬菜幫工們抬起,搬上殺豬案上。
老張屠戶上前,伸手比劃度量了幾下,抄起殺豬刀,直接捅進大肥豬脖腔裡。
腥紅血柱噴湧而出,早就有人端起豬血盆,在下面接住,殺豬菜第一道菜辣子硃紅成不成,就看這一刀。
放盡了血,大肥豬被推進澡盆裡,開水燙毛,幾個幫工趁著熱乎勁,用刮毛刀推了幾下。
髒兮兮的豬皮露出白皙的本色,連死皮豬毛一起刮下來,厚厚的一沓脂毛膏泥,味道很重很大,也沒人嫌棄。
接下來的事就快多了,老張屠戶給大肥豬開膛破肚,扒拉下所有下水。
然後,麻利地分割出梅條肉,帶骨豬排扇,後蹄元寶肉,豬筒骨、臀尖等等。
老張屠戶把一柄殺豬刀玩出花來,現場就聽見絲綢被刀刃割開的嘶溜聲,周圍漸漸地安靜地下來,幫工們大氣都不喘一下,被老張專注的解豬手段吸引住了。
這時候,一頭八吃的豬頭,突然被一隻手抓住,直接拎起走開了。
幫工們仔細一看,發現是雷迅那小子,附近看熱鬧,等食材的小雷家,發現是本家的親戚,都忍著沒出手阻止。
就這麼一會耽誤,人已經拎著豬頭跑沒影了,殺豬菜幫工想去追,根本沒個蹤影。
奇怪的是,豬頭還滴著殘血,出了祠堂廣場範圍,地上卻乾乾淨淨,一點豬血都看不到。
一個幫工臉色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