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過分暫時押後再說,橡樹代行者本來就無意窺視盟友暴君之鞭的底細,更別說現如今黑堡領主屬於某種聖者附體的狀態中。
在湮沒在過去的歷史中,暴政之手曾經幾次死亡,卻總是能復活歸來,哪怕失去了某些邊角料似的權柄,始終牢牢地掌握著核心神職。
畢竟,無論是少數政治精英統治普羅大眾的獨裁寡頭,還是聯席議會、三級議會、上下兩院等代表“多數人”的統治體制,在某種程度上都屬於“暴政”。
這或許就是暴政之手殿下能夠屹立不倒,在任何時代都能積蓄力量回歸的底牌。
“這位殿下肯定是政經統治學層面上證過類不朽道果,不然的話,幾次觸底反彈歸來,都能奪回權柄和地位。”
現如今,黑堡領主的小兒子紐安被橡樹代行者“汙染”已成了現實,暴政之手也無意繼續過去的佈局,預備著就在暴君之鞭貝恩的體內復活。
反正,前面有蒸汽與機械之神頂著新時代的壓力和反噬,再不濟,自己還可以以新神的名義高舉王座。
多數人對少數人的暴政,即民主!就是我在新時代崛起的根基所在,既迎合了佔據絕大多數的底層平民的時代呼聲,也符合新時代的潮流。
橡樹代行者側耳聆聽著原力海洋掀起的浪潮,很顯然,暴政之手現如今的影響力大不如前了,很多舊時代的遺產,包括其它位面世界的信徒,並沒有接駁過來。
“按照盟約,暫時由我看顧著整個北地盤面,那些老牌貴族曾經都是你的追隨者,甚至乾脆就是基本盤,真的不去接觸一二?”
暴政之手頓時陷入難言的沉默中,不得不說橡樹代行者的提議很誘人,可是佔據絕大多數土地和財富的北地老錢階層,一旦吸納進來,就跟新時代的潮流起了衝突。
“在舊日貴族階層的屍體上崛起的新貴,才符合新時代的原力潮流,除了極少數轉變觀念的精英,根本沒必要理會日益湮沒在歷史故紙堆裡的朽樁爛木頭。”
橡樹代行者聽到盟友的決心,滿意地微微額首,欠身:“歡迎來到新時代,尊敬的民主之手!”
黑堡領主不慌不忙地點頭會意,躬身回應:“沒有您的看護和扶持,恐怕我會往後推遲至少二十年才能甦醒,萬分感謝您的付出。”
往後推遲二十年,那就是黑堡領主衰老腐朽,不得不傳位給諸子,紐安正值壯年時,奮兩世之餘威,號召新興勢力掀起大反攻,的確符合“前世前知”的歷史。
話說回來,以黑堡和翡翠領聯軍為首的新興勢力陣營,在吞下消化鐵王堡和蜘蛛堡兩塊老牌貴族的邊緣領後,被觸怒的北地老錢真的很下本錢。
組成煤鐵共同體的勢力裡面,大多數都是北地老牌貴族的鐵桿莊稼,別看他們現在默不作聲,兩邊賺錢那叫一個利索,根本沒有陣營可言。
橡樹代行者躊躇了一刻:“軍費方面,可以透過內部迴圈經濟圈的泛流通進行消化解決,內部人口壓力透過連綿戰爭,已經消耗地差不多了。”
有軍功封爵制度在,我方的犧牲再大,也可以平抑壓制下去,對面陣營貴族序列太堅固了,簡直不可改易,相信某些有天賦的人才會主動靠近過來。
再說了,不斷地流血犧牲,變相地就是某種獻祭血祭,數萬北地土著的血肉,才是迎接殿下歸來的紅毯,戰場上的宛如雷霆的廝殺聲,正是歡迎殿下到來的禮炮。
民主之手的右手憑空出現一件不朽之血點化而成的木質酒杯,裡面盛滿了三萬三千三百名戰場犧牲品的鮮血和靈魂。
裡面有鐵王堡領主和蜘蛛堡領主之類北地獨裁統治者的王血,也有追求民主、平等的普羅民眾的眼淚和犧牲。
喝下它,想必能夠一步登天地獲得前所未有的積累和沉澱。
可是,面對橡樹代行者遞過來,款待神聖不朽者的美酒,民主之手並沒有如羅迪殿下所料地喝下。
這杯經歷兩年戰爭才醞釀出的美酒,被民主之手傾倒在地上,落在橡樹代行者視作種子的紐安身上。
浸透自然之力的橡實,涓滴不剩地飲下美酒後,瞬間融合兩種源泉,扭曲成長為一棵掛落無數藤蔓的常青樹。
它像是一棵北地隨處可見的橡樹,可以充作大廈的棟樑,又可以充當家庭的庭蔭樹,城市鄉村道路兩旁的行道樹、護路樹。
糾纏攀爬在樹身的藤蔓,受橡樹的樹蔭遮蔽保護,有的紮根在泥土裡,有的根系深入樹枝,舒展開的樹葉遮住皸裂的樹皮,與常青樹彼此糾纏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