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營地,紅月與殘陽旅館二樓大包間,黑暗魔導士赫爾赫辛隨手一發敲擊術開門闖進去後,立即發現自然盟友連結術的靈光寡淡到幾乎消失,令她感到驚疑不定的是,斯圖.亞力特隊長體內雄渾無儔的生命源泉,並沒有向三位隊友體內流淌而去。
對於自然系這類法術,繼承燃燒地獄硫磺種水生系惡魔部分血脈的赫爾赫辛當然是束手無策,她狠狠地瞪了斯圖隊長一眼,趕緊抓住最後的時機,以一發“生命汲取”強行從暴食騎士體內抽取出精純的生命力,強行注入半精靈射手修文艾特的體內。
斯圖.亞力特立即感覺到體力大幅度流逝,兩隻眼睛看到的房間內部一陣模糊,出現上了年紀的人才有的老眼昏花,卻默不作聲地沒有發對,更沒有強行打斷這種隨手就可以阻止的以損人不利己為原則的小伽馬術。
直到半精靈射手修文艾特狀況大為好轉,自然盟友連結術的法術靈光重新強盛熾烈,黑暗魔導士赫爾赫辛自行結束了生命汲取,暴食騎士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將所有鬱悶和煩躁情緒吐了出去。
“他們三個太重了!沒有足夠的體力,我估計還沒走進這間房子就倒在外面。你也知道,在流浪者營地裡,尤其是當下因巨龍咆哮陷入混亂無序的臨界狀態,一旦付出過多變得無比虛弱,恐怕我會被群起而攻……那些人類至上主義者早就看我不順眼了,一直對我和你們走地過近而懷恨在心。”
黑暗魔導士赫爾赫辛冷眼看著斯圖.亞力特就像是膝蓋中了一箭被迫退隱田園的老人,在暮光歲月中回想前塵往事時不停地絮絮叨叨,極力為自己虧心的作為正名的“懺悔者”。
“斯圖,我知道你的難處,我並沒有說什麼。再說了,你放開所有防備,任由我的黑伽馬術抽取體力和精力,以拯救維持三位隊員的傷勢不至於惡化的關鍵人物修文艾特,已經觸及到你的底線了。這不是你的罪過,也不是你的責任,你已經盡到且做好冒險隊隊長的職責了。我對此表示萬分的感謝,我也相信,隊員們傷勢痊癒甦醒後,得知您的所作所為,一定會體諒到你的苦心和用意。”
這句話說完,暴食騎士罕見地鬆了口氣,肩膀往下塌去,就連剛才挺直的脊樑都彎下去,高聳的胸肌壓住肥厚滾圓的肚皮,看上去就像是一隻疲憊不堪的草蝦。
很明顯,今天下午妖精森林的主動撤退還算是有眼光,不久前的晚上好端端的一場偷襲,已經不能永慘敗來形容了,在赫爾赫辛現在看來,簡直就是一場赤裸裸地大潰敗,敗因竟然是看不上眼的霧氣和藏在呼吸的空氣裡,那無數細如塵埃的致命因子。
“赫爾,你早就提醒過我們,一定要小心提防森林妖精的手段,尤其是在他們的主場,‘可能怎麼死都不知道。’,現在回想起來,我真的後悔沒有聽進去。否則的話,我們大墳墓冒險者這隻以盜墓、探索遺址起家的王牌冒險隊,怎麼可能在妖精森林外圍的疏林地帶差點全部栽進去。”
黑暗魔導士赫爾赫辛知道這個心結,只有斯圖隊長自己想通了才能解開,就沒有像以往那樣多嘴插話,直到暴食騎士越說越不忿,拳頭都硬了,彎曲的腰桿重新挺直,明顯是恢復了以往的狀態,看上去不像是暴食騎士,更像是以憤怒為源泉越憤怒越強直到踏入怒意無限強境界的暴怒騎士,才上去開口打斷。
因為她聽到紅月與殘陽旅館大廳通往二樓的樓梯傳來輕盈矯健的步伐,隨之而來的是淡淡的藥材清香和一股令半血惡魔術士厭惡的善良秩序的臭味,肯定是門口的侍應透過旅館的關係請來的治癒師,就是不知道是來自神殿官方,還是民間的野路子。
“隊長,旅館給我們找來的治癒師,就在房間門口附近……要不要讓他進來!”
透過旅館的渠道找一位治癒師過來,暴食騎士斯圖記得是自己的請託,自然是點頭應允的,可是敲門進來的治癒師年輕帥氣地有點過分了,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位享譽多年,受人尊重的治癒師。
黑暗魔導士赫爾赫辛退讓到一邊,對於治癒師體內充斥著的聖潔光輝明顯感到很不適,換做以前肯定發飆了,不過考慮到有著深厚友誼的隊員的安危,她只能強行剋制著,忍耐著,現如今一言不發已經是這頭半血惡魔術士能夠做到的極限。
流浪者營地有不少治癒師,大多數是出身平民,在諸神的神殿體系裡得不到重用,漸漸被排擠到邊緣地帶的白袍牧師轉職而來,只看他們還能從信仰源泉處獲得治癒神術,就知道這些治癒師們並沒有走上邪路,哪怕他們針對不同體質的求助者,漸漸採用了以往根本看不上的草藥和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