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喉者薩隆先生專案負責人,波本葳斯基坐在軟墊靠背椅子上,不知不覺地睡著,鼻鼾聲接連不斷,冷硬的嘴角略微上翹,顯然做了個好夢。
直到第二天早上九點整,市政廳廣場斜對面的大鐘樓發出“噹噹噹”校時的鐘聲,才恍恍惚惚地醒來。
他剛剛睜開眼睛,腰背、脖頸、臀部、大腿、腳踝等部位,立即發出痠麻腫脹疼痛糅合在一起的複雜感受,瘋狂地發出警告。
鼻子乾燥地就像被人塞進一撮砂子,嘴巴溼澹澹的,舌根泛起淡淡的苦味,很顯然昨晚一夜沒有睡好,就連久經訓練的身體都發出了嚴重的抗議。
“該死的羅迪……”
瘋狂攪動腦汁後,立即明白自己是著了道的“波本·2”,一不小心,連“杜松子酒·13”的本名暱稱都脫口吐出。
他忙不迭地站起身,感覺有點頭暈目眩,強行命令自己站穩,稍後感覺好受了一些,趕緊回頭看了一眼。
軟墊扶手靠背座椅,儘管表面上看不出什麼破綻,卻也明白是這玩意就是把自己弄昏睡過去的非致命陷阱。
“我記得,組織並沒有給杜松子酒發放任何額外的藥劑,他能弄出這把陷阱椅,估計和陽臺上的那些毒物息息相關。”
“波本”側頭看了一眼陽臺,想起食心蜈蚣麻痺心臟的毒素,胸膛兩塊胸大肌不自然地緊繃著,就像是中了毒似的。
他抓緊時間活動身體,小幅度抖動手腕、腳踝、膝關節,讓體內平緩流淌的氣血稍微提起大迴圈的速度。
很快,針扎似的刺痛的腳底板,幾乎麻木掉的臀部,硬地就像一塊鐵板的脖頸,都有所好轉,僵硬的肌肉變得柔軟、暖和,身上散發出一陣喜人的熱氣。
經過這短暫地只有片刻光景的自療,總算恢復了幾分生氣!
趁著這段調整的時間,“波本”那雙被眼角分泌物粘合,稍微有些模糊的眼睛,迅速掃視了單身公寓。
他發現窗臺下面的單人床有被人用過的痕跡,按捺不住地走上前,伸手摸了一把。
“咦!暖和的……”
被窩裡還有少許餘溫,暖暖的,照這樣看,躺在床上好好睡了一覺的“杜松子酒”剛起床沒多久。
“可惡的羅迪,回到臨時落腳點,看到我著了他的壞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任由我坐著坐到現在……”
這時,被衣櫃分隔開的廚房兼小客廳傳來煎蛋的熟香,麵包片被烘烤後,稍微烤焦糊的味道,勾起了飢腸轆轆的“波本”肚子裡的饞蟲。
“咕……咕嚕”
乾癟到前胸貼後背的肚子,發出抽水泵抽掉水井最後一灘積水後,空轉的轟鳴。
“狡猾的羅迪,打算用一頓便宜的廉價早餐,就這樣打發掉我的憤懣?”
“波本”邁開還是有點沉重的步子,感覺脛骨前肌依舊是老樣子,痠麻無力地連前腳掌都控制不住,抬不起來,整隻腳重重地落在單身公寓的地板上。
出乎意料之外,小客廳的飯桌上,一份簡單的早餐似乎剛被人用過,只留下麵包片被啃剩下的邊角料,煎蛋同樣也是剩下最外面的一環焦圈。
“波本”看到這一幕,要不是耐心很好,隨時隨地做好心理建設,都快忍不住破口大罵了。
他趕緊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吐出,將鬱悶的情緒全部洩露出去。
好在濃郁的香味並非來自這些殘蛋剩面,“波本”聞到可疑的氣味,再次深吸一口氣。
隨即,他察覺到另一份動都沒動過的早餐,就安安靜靜地待在“廚房”一角,壁爐前的托盤上。
“算你還有一點良心,好心腸的羅迪……”
“波本”稍微鬆了口氣,邁步走過去,伸手端起盛著煎蛋和烤麵包片的木盤,忽然察覺到兩道視線掃視在拿捏住餐盤的右手手背上,激起一片雞皮疙瘩,立即意識到情況不對。
“羅迪,我知道你就在房間裡,出來……”
話音剛落,輕輕的自嘲笑聲,從“波本”的身後傳來,赫然是熟悉又陌生的羅曼尼·康迪。
隨即,“杜松子酒·13”從割喉者薩隆先生的專案負責人身後,視野盲區裡走了出來。
“……你的身體變得意外地遲鈍了,尊敬的波本二世閣下!”
波本葳斯基狠狠地瞪了一眼“杜松子酒·13”,發現這傢伙臉上淡淡的笑意,從他現身後就沒有停止過,明顯不是嘲笑自己的意思,卻怎麼看都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怎麼回事?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