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德里將月牙面具重新置入箱中,合上蓋子將之遞給寒蟬,後者雙手接過任務物品,轉而又存入儲物空間。
沉默的分別,木屋門口的遙望,一雙人影漸漸模糊,蘭德里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生命的盡頭,年老的自己與亡妻過去的回憶重合,也是這般並行漫步。不過現在,這間漆黑的墓室就是他的終局之地。
夜晚再次降臨星靈墟,寒蟬冷鴉離開遺老的村落,走向墓室之外。崖外風捲雲舒月光輕透,海面波瀾起伏浪花朵朵。
然而這般景象卻並不讓人心馳神往,因為所謂的浪花,實際上是一個個身寬體闊的海元素。它們在水面上逞威,擺動深藍色的強壯臂膀,丟擲一個個亮色的瑩光水球。
密集的水球交織在一起,猶如自下而上斜飛而出的冰雹。所有的水球被拋向海崖墓室,與堅硬的山體激烈碰撞,綻開瑩光水花四濺,有如千樹萬樹梨花開。
這當然不是燦爛的焰火晚會,而是針對海崖墓室的大規模進犯。
水球雖然強勁有力,但卻無法撼動堅固的岩石,巖壁自是不動如山,但更多的水球被拋向鏤空的墓室之內,落在靈墟精靈賴以生存的家園。
海中怪物攻勢兇猛,墓室之中靈墟精靈的反擊亦是密集如雨點。
現在冷鴉明白為什麼每一間墓室都配備有箭塔,且有常駐的精靈士兵把守在墓室外沿,看來就是為了應付海怪攻城的難關。
水元素不是唯一的海怪,還有一種能夠長時間滯空飛行、鷂魚形狀的展翅者。每當它們躍出海面,便像是斷線風箏般肆意飄浮,能夠飛上絕崖,甚至侵入墓室之內。
此類飄浮物有如雷雲不斷降下霹靂電芒,精靈守衛們應付起來極為不易,落雷擊在被打溼的人群中央,引起電弧傳導,噼啪作響與Npc的慘呼聲盪漾開來。
水攻與雷擊兩種法術的相互加成讓破壞力更大,許多精靈守衛一時間陷入感電僵直狀態,甚至倒地不起,任憑呼喚也毫無反應。
受傷的衛兵被抬往墓室深處救治,輪換補位的盡是些風塵僕僕的普通人。他們大多數身著便裝,零星幾人穿著古舊的皮甲,手中的長弓也簡樸不已,幾乎就像是新手村的裝備。
時至此時,舍他其誰?墓室之家雖然荒涼,但若遭到入侵,每一位靈墟精靈也都只能背水而戰。
“居住在鏤空山壁的墓室之中太過窒息,他們為什麼不把木屋建在山崖頂端的森林之中,即便樹木蕭條,也比幽閉空間開闊敞亮,至少還能觸發林地親和的精靈天賦。”
寒蟬貼在第二十一墓邊緣,望著山海之間戰事正酣,眼見精靈漸漸落於下風,她不由感慨,也知悉了海崖間的夜晚並不美好,靈墟精靈們可能為此付出傷亡。
“所以所謂望穿海崖的守夜人,實際更該稱之為守墓人。至於這片海崖間的奇觀為什麼會被大量海怪攻擊,除去月宮中的Npc,或許靈媒也會知曉其中緣由。”
冷鴉心中揣度,也同時將想法脫口而出。當下的形勢已來不及容人細想,浮動的怪物並沒有放過無人設防的墓室,一隻周身電芒閃動的鷂魚,就這樣靜悄悄飄進第二十一墓。
這裡唯一的目標就是一黑一白二人組,冷鴉與寒蟬也自然立即成為了怪物攻擊的物件,它無聲地飄至靈芽客上方,怪異的臉龐似笑非笑間,已迸發出電弧奔湧而下。
閃電箭已經觸及冷鴉的髮髻,流動的電絲在皮甲內的身軀裡傳導,觸電的隱痛讓人陷入短暫的失神之中,又在下一刻令人精神煥發與之對抗。
千羽黑夜鴉羽出匣,黑衣劍士踏劍而上,竹劍由碧轉墨縱切橫削,在電弧的雨絲之中,冷鴉顯得遊刃有餘,實則險象環生。
他頭頂的生命條驟縮驟漲,怪物的攻擊與自身風之血飲的治癒並不是完美的閉環,不過仇恨已經穩定在冷鴉的身上,寒蟬得以在一個相對安穩的環境下輔助攻擊。
她只需匕首輕揮、綾緞輕抬,輕鬆寫意間刃影與氣功彈便傾瀉在怪物的身上,一道道靈力灼燒的傷痕是她所做的貢獻,也是怪物怒不可遏的原因。
“嗚~~”
浮於空中的鷂魚發出悠長的嘶吼,扁平的兩翼開始不斷扇動拍打,捲起微風襲人臉龐。
這一陣風只是攻擊的序幕,下一刻更從那一對肉翼下生成一枚枚雷光閃動的圓球,每一枚大致與籃球相當,揮向四周懸浮在空氣之中。
於是空曠的墓室一瞬間儼然已經成為了一片雷區,讓人不得不小心走位,以免被那些雷球觸及引發傷害。
保持站樁攻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