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奪魂者芬尼作戰之後,眾人立即找了一處僻靜地下線休息。
即便是以淵龍長夜命名的任務,也不值得犧牲現實的健康連軸轉。虛擬世界的危機和現實相比,總得靠邊站。
遊戲世界的事件線不會因為玩家的下線而終止,當芬尼敗亡的死訊傳到了永夜教會夜之王女的口中,她頓覺手中的白酒也不香了,倏然一摔將酒罈子直接打翻在地,陶片碎了一地,但酒香愈濃。
“君氏的老頭子終究是靠不住,天梭之眼出了狀況,本該由我親自出手解決危機。然而禁城之內事務繁多,樊籠幫出身的樊二爺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我必須要親自出面應對。在這個節骨眼上,恐怕我只能。。”
夜之王女此時正在華麗的床榻上斜臥著,紅紗帳暖燈影幢幢,玉屏上的一對鸞鳳在薰香菸霧中繚繞,這裡正是她的閨房。
她的話語並沒有說完,另一個女聲便接替了後半句:“王女,我明白您的意思,只要金枝能幫得上忙,一定不會推辭。”
這位煙花酒吧的老闆娘仍是身著旗袍,她俯下身去從酒漬中拾起那些細碎的陶片,又用一方輕紗手絹包裹著,同時緩緩說道:
“金枝願成為你手中的刀,幫您掃清登臨王位的一切障礙,金枝想要看見你成為真正的王女,整個淵龍帝國的王女!”
賽金枝的話語不見了嫵媚與生意人的世故,全然像個溫順的小貓一般,那位王女也突然坐直身軀軟語道:
“金枝,快別管那些陶片了。我說過的,只有我們兩個人在場的時候,不必叫我王女,直接喚我的本名紅嬌就可以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的敵人異常難纏,我想我或許應該安排銀月與您一同前往,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銀月她?紅嬌你可知因為這次被提拔的是我非她,暗地裡她可沒少閒言碎語磨嘴皮子,與她搭檔只怕可能會有負面效果。”賽金枝仍舊繼續拾起陶片,頭也不抬地回應道。
“不,你們都將是我的左膀右臂。我信不過那些酸腐男人,大言不慚的君老頭就是先例,他們被我編織的羅網牢牢縛住實屬活該。
不過天梭之眼的闖入者十之八九就是那些所謂的星墜者,他們可比浸淫在酒色財氣中的人危險得多,織羅網將來還要交給你來打理,我不能再冒風險了!”
紅嬌陡然站起,聲音有些急切,目光流露出關切與焦急。或許是表演或許有真摯,然而以她的位置與志向,或許早已慣於表演了。
作為國君的親生女兒,名為紅嬌的女子實際已經是王女了,當今淵龍帝國的國君已經行將就木,她想要再進一步登臨王座,成為淵龍帝國天下共主的王女。
權欲讓她創辦了織羅網,網羅黨羽籠罩禁城。王權之爭泯滅無情,哪管尋常巷陌人影生滅。他日犧牲流放區的懵懂少女,今日就可能輪到金枝與銀月。
一片一片地拾取散落的陶器碎片,賽金枝陷入了沉默。作為網羅駕馭男人為己用的現任織羅網首領,她對這套把戲就熟駕輕。
驅使人的遊戲需要表面演繹,讓所有人成為自己的擋箭牌。人們總想要他人心甘情願,以此增加自己的生存機會,不勞而獲的人性就是烙在骨子裡的本惡,爭奪惡的資格是權力遊戲的底色。
“我知道了,我會和銀月一起去到天梭之眼抗敵。”
賽金枝將所有陶器碎片拾在輕紗手絹中裹好,隨後又再度掃了一眼地板,確認再無遺漏的陶片,才轉身出閨閣,只在推門前再回頭一望,或許就是永別。
織羅網上上下下,都是工具人。
時光流轉,竹間小屋迎來了第二日的天明。現實的荒原與白雪無人留戀,天梭之眼內的虛幻危機促使所有人早早上線。
六個身影齊聚觸發凋零六葉,現身在昨日堆積成片的金屬殘骸中,大量的機械怪物立即湧來,彷彿附近所有防守據點的機器人都聚攏在這裡。
在廢墟與槍林彈雨中交戰許久,機械殘軀幾乎堆積成了廢鐵長城的模樣,綿延出蜿蜒曲折的規模。
抵抗力量盡數繳械之後,眾人終於接近了佈防圖上星星標記所在的位置。這裡的地形當然也是一個白金城鋼鐵大廳的結構,不過在靠近之前,勢必要再歷一場磨難。
在前方白金城的通道入口,兩名身姿窈窕的美人靜靜而立。
他們的妝容仿若夜空中落下的紅色流星,華美的衣衫顯然經過精挑細選,一人身著繡有爛漫之花的紅色旗袍,另一人一襲黑色輕紗長裙鑲著金邊鏤空紋飾。
黑色長髮如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