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空曠的大廳,人在自我清醒。
坐在水晶寶座之上,敖雲階卸下了紈絝的偽裝,開始思考過去未來。這種時刻不宜打擾,可惜來人不合時宜。
“今天的風一定充斥著巫術能量,否則也不會將您吹到這裡。”敖雲階站起身來相迎,維持著體面的禮儀。
“聽說您正遭受怪異心聲的困擾,或許我的巫術能有些許效應。”大巫長直言來意,敖雲階聞言望了望冷鴉,看來此前的委託已然開花結果。
“的確有一些奇怪的聲音,但影響並不是很大。”敖雲階故作鎮定道。
“坦誠一些吧,這樣能節省溝通成本,才能更好地幫到你。”大巫長不滿敖雲階的遮遮掩掩。
“好吧,我們的確應該好好談一談。”敖雲階悻悻道。
一番交談之後,雙方達成一致,決定測試巫術結界能否遮蔽冥海潮汐石的影響。
冷鴉拿出水藍色碎片,敖雲階立即有所感應,整個人眉頭緊鎖,又不時四下張望,嘗試用雙手蓋住耳朵,以此遮蔽耳畔的怪聲,但卻毫無效果。
大巫長見狀輕喝一聲,高舉波濤權杖,釋放巫力凝聚成一道水藍色的方形結界,將敖雲階連同水晶王座一道籠罩於內。
耳畔的聲音驟然而止,敖雲階長出一口氣,眼中流露出震驚之色,卻又不肯輕易相信。將結界籠罩的物件調整為潮汐石碎片,同樣能起到遮蔽效果。數次嘗試之後,由不得敖雲階不相信了。
結界起,怪聲消;結界散,怪聲起。困擾他經年之久的怪聲之源,便是來自這看似毫不起眼的冥海潮汐石。
這讓敖雲階分外懊惱。為了抵抗怪異心聲,找到怪聲源頭,他用盡了各種方法。甚至懷疑是大巫長暗使巫術作祟,意在動搖島主的統治力。
為此,他甚至故佈疑陣,將自己偽裝成樂不思蜀的窩囊廢,只為等待對方露出馬腳。這種分裂猜疑的生活,幾乎將他自己搞成神經質,長此以往下去,可能步上父親的後塵,成為下一個瘋癲島主。
一想到這裡,他心中的怒意就開始上湧,為他自己,也為他那可悲的父親。猜疑固然有自己的原因,但誘因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冥海潮汐石!”敖雲階牙關緊咬,握緊拳頭砸在水晶王座的扶手之上,憤怒的火焰幾乎要從眼中噴薄而出。
大巫長輕蔑地瞟了一眼對方,好似看一個無能狂怒之人,但還是緩聲道:“年輕人不要心浮氣躁,現在該談一談,那怪異心聲究竟對你說了什麼?”
敖雲階輕嘆一聲,神色霎那間變得凝重,轉述了自己聽到的內容,大巫長立即震驚不已:
“什麼?暫停獻魂儀式、捕殺靈媒、封閉葬靈島,甚至要讓海族閡族俱滅?幕後之人竟然有如此歹毒的用心,我想我們不能再等待了,必須找到冥海潮汐石本體之所在,並且揪出幕後之人,將其一網打盡!”
“這也正是我所想的事情,對方的標靶是我們全體海族,我想我們不能再彼此鉗制相互設限,必須集結全族之力,上下一心傾力抗爭。”
話說到一半,敖雲階走下王座,半跪於地作請罪狀:
“由於我的猜忌與不成熟,白白空耗了島內的氣運與資源,致使無辜之人受累,島民生活日漸凋敝。上不能戍衛安邦,下不能體察民情,一任政情全賴大巫長您一肩承擔。
小兒之罪過,磬竹亦難書,今且陳吾罪,乞您忘前塵。自今日起,願以實際行動,贖我前罪,您亦可監督,觀我後效。”
見敖雲階態度誠懇,不計身份親身認錯,大巫長心中驚詫不已,眼前之人哪裡還有混世模樣。於是忙上前攙起島主,雖說他還不能理解島主為何認錯,但仍言辭緩和了不少:
“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少年人又何必過於自責。老夫也不是輕信空話之人,說到和做到是兩回事,當然作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老一少終於達成了和解,但任務卻遠沒有結束,冷鴉不得不上前敲響警鐘:
“兩位能同心聚力,實是海族之福。只是幕後之人的標靶可能不僅僅是海族,如果停止獻魂儀式,幽冥海中的殘魂總有耗盡之時。到那時,黑暗引力再度復現,恐怕整個鏡星世界都會暴露在無邊暗幕之下。”
“你的意思是?”剛剛起身的敖雲階神色立即緊迫了起來,大巫長也是一臉怖色。
“如您所想,我的意思是,幕後之人的真正目的,是要毀掉整個世界。”冷鴉一字一頓道。
這一次不止是Npc,小隊的其他人臉上都寫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