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怎麼安排?地海已經全域性探索,溶洞似乎已經地圖全開,任務線索卻並沒有推進,問題出現在哪兒呢?”
黑洞開啟記錄儀,視線在小地圖之上掃過,自言自語道。
“可以肯定的是,引發怪聲的事物一定是在島主未探索的溶洞後半段。岔路的左邊比較開闊,右邊地形更為複雜,或許我們應該將這一段路重新探索一番。”
冷鴉提議道,寒蟬立即投下了贊成票:“剛才一路與怪物纏鬥,沒有辦法仔細搜尋環境地形,現在怪物已經肅清,更應該好好探查一番。”
“我也贊成,引潮陣法被倒懸在地海的天花板上。如果有密道,肯定也被藏得非常深。”幽冥晃了晃手中的巨劍,如果要穿牆鑿壁,自然當仁不讓。
其餘幾人也表示贊同,既然要搜尋一番,便是全面覆蓋寸寸勘察,一定會是勞心耗力,於是小隊決定下線休息一番,再做打算。
從陰溼的溶洞到現實的竹間小屋,冷鴉感覺到心神極大的放鬆。緩釋疲勞的方式非常簡單,就是熱水澡後的安樂茶飯。
天氣已然越來越冷,手機彈出的資訊現實不日將會下雪。與怪物搏鬥的冒險的確讓人心潮澎湃,寒風吹拂帶來的汙濁空氣提醒著冷鴉現實沒有絲毫改變。
他沒有辦法去思考鐵廠帶來的經濟效益或許可以養活更多人,只是不想再以透支生命的方式苟活下去。
現實和遊戲一樣,什麼資源都需要爭取。能生活在藍天之下的人非富即貴,因為藍天總是那麼有限。汙糟的陰溝裡爬滿了人,許多人都已經放棄了掙扎。
冷鴉本身也會是那個放棄掙扎的人,映象世界的出現讓他有了再掙扎一下的念頭。他攤開了雙手,黑色的竹劍並沒有從手心長出,一旁的寒蟬也沒由來得突然抖了抖肩膀,身後也沒有長出蟬翼。
看了看對方突兀的舉動,兩人不由相視一笑。
“遊戲中的妖族靈體帶不回現實,或許也只有在遊戲中,我們能成為法力高強的大妖。”冷鴉似是鼓勵似是自嘲道。
“那樣也已經足夠了,道貌岸然的人太多,做一隻追求自己力量的妖,讓我覺得更加真實坦蕩,遊戲世界比現實美好得多。”寒蟬言辭間似乎頗有些厭世情緒。
“遊戲本質上是由數字和藝術構築出來的假想世界,如果不參加公會間的爭鬥,至少就不需要浸淫在陰謀詭計和爾虞我詐之中。但是任何世界都需要安身立命的根本,遊戲世界非常簡單,只需要兩個字——戰力。”
冷鴉又開始灌輸追求戰力的思想,寒蟬並非沒有察覺:
“所以你還會以追求戰力為目標,來引導整個小隊繼續搶遊戲進度嗎?”
“是的,有可能會很辛苦,但是映象世界將所有人重新歸零,讓我們有了一個相對公平、從零開始的機會,或許終此一生,也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冷鴉言辭中有悵惘之意,停頓了片刻又道:
“這個世界真得很殘酷,誰鬆一口氣,誰就有可能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再也動彈不得了。如果誰和我的理念相悖,或是跟不上隊伍的進度,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將他請離小隊之中。”
“連我也一樣嗎?”寒蟬眨巴著眼睛問道。
“沒錯,連你也一樣。”冷鴉篤定道。
“你就不怕我也將你請離我的小屋?”寒蟬面有不悅之色道,但那顯然是偽裝出來的。
“不是很怕,因為你很難再找到像我這樣契合度的室友兼隊友了。”
冷鴉詞不達意,或許終有離別日,但至少不是現在。瞟了一眼寒蟬,見她的眉頭還沒有舒展,於是只能說起了漂亮話:
“世界沒有給我很多,但也已經給了我不少,我必須要感恩給予,珍惜現在每一天的時光,也珍惜相遇的人。”
“你說漂亮話的樣子可不像遊戲中那樣利索。”寒蟬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很快又戛然而止:
“我的故事有一個悲傷的回憶,但是有誰知道呢?如果有人救了我,我的心便會為他留下一席之地。”
寒蟬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冷鴉有些驚愕,看著眼前的臉龐,以及那如水一般的眼眸,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沉默片刻後才緩緩開口道:
“或許我的小隊可以為有故事的人留有一席之地,但除了自己,人不能輕易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再次上線,溶洞中的環境並無變化,怪物全清,所有人自然能放鬆下來。
天上飛的是黑翼渡鴉與血嬰傀儡,地上跑的則使用夜